现代人写古诗

秋 归
落叶伴蝶飞,
相知亦相随 。
不知家何处,
只要与侬归 。
飘 雪
白雪无声入溪中,
飘时虽短意却浓 。
若问此意为谁出?
那人相望在溪东 。
现代人为什么要学写古诗词 现代人为什么要学写古诗词 自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文、现代诗迅速取代了文言文、旧体诗,谁也不能否认这样的变化,谁也不能否认其间的进步意义 。
文言文确实从此寿终正寝,偶有遗老遗少舞弄几篇,已经不成气候,其不可复兴,自不待言 。
但旧体诗词却表现出了异常强大的生命力,好之者、乐之者代不乏人,所以,现在就有一个如何正确对待古诗词的问题 。
白话文的浅显既是优势,也藏着致命的危机 。
为什么现代诗使用的是通俗易懂的白话文,而诗歌中的意象却经常比古诗中最晦涩的意象更为难懂?为什么现代诗歌作者经常沉溺于一些极端个人化的体验和感觉,导致写出来的东西除了作者本人谁也看不懂(也许连作者也不懂)?有人说这是现代人生活和体验的“断片化”、“意识流化”、“私人化”,除了这些暂不讨论的原因,我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作者都在有意无意地摆脱白话文的浅显单调导致的贫乏,摆脱文字的僵死 。
古诗词比较注重功用,比如“言志”、“教化”之类的,虽然有损诗歌的独立性,但是却形成了一个很优秀的传统,就是诗人在写作的时候,十分在意读者(不同于迎合读者的商业化写作),他希望诗歌中的语言和意象有很大的穿透力,能够引起共鸣,而不是像某些现代诗作者所宣称的“诗歌是极端个人化的东西”,画地为牢,自立为王 。
所以古诗能够成为文化积淀的载体,传承文明,但是现代诗——尽管参与的作者的广度和数量早已超过唐诗——有多少可以在时间的流逝中愈显光辉? 虽然古代中国也有白话的民歌,然而真正意义的现代诗却是从外国舶来的 。
无论是学习惠特曼的自由体诗还是十四行诗、意象派、唯美主义等等,始终没有被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在中文与外文巨大的语言差异的背景下,如何成功地移植现代诗——无论是现代的格律诗还是现代的自由诗 。
我们生活在这么一个现实的社会里,商品、市场的观念深入人心,人们对待事物的态度往往会染上很强的功利色彩 。
这个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能不能当饭吃?这便是实用主义者的衡量标尺 。
现代人几乎都没有受过系统的传统文化教育,只有为应付考试背了几篇古诗文,以这样的基础来消费古典诗词,确实力不从心,市场,确实不大 。
再由于毛泽东给臧克家的一封信,从此《诗刊》再也不发表旧体诗词,连混一点稿费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
因此,旧体诗词是不能换取房子、汽车甚至面包的,她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至多可以成为退休人员闲暇中的玩物,作为一种文体,似乎早已没有存在的价值 。
事实果真如此么?想起东汉时一种新的书体——草书兴起了,许多人如醉如痴地练习草书,引起不少人的非议,最有名的是文学家赵壹写的《非草书》,认为专门学习草书是没有用的,因为“乡邑不以此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讲试,四科不以此求备,征聘不问此意,考绩不课此字”,几乎是百无一用,但奇怪的是,很多人“钻坚仰高,忘其罢(疲)劳,夕惕不息,仄不暇食 。
十日一笔,月数丸墨 。
虽处众座,不遑谈戏,展指画地,以草刿壁,臂穿皮刮,指爪摧折,见腮出血,犹不休辍”,如此勤奋是让人震惊的 。
到底是什么让人如此疯狂?答案就是草书与生俱来的强大艺术魅力吸引着人,为了享受艺术带来的快感,不惜“指爪摧折,见腮出血”,这是人的精神需求,何曾想过它能不能换面包? 诗歌也是如此,作为汉语中的精华,有人喜欢读,一卷在手,把玩终日,余韵不绝,齿颊生香,与古人神游不倦,颐养性情,其乐陶陶 。
因为诗歌所涉及的面很广,还可以积累许多古代文、史、哲方面的知识,说不定还能引经据典,出口成章,让人感觉气质高雅,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也 。
更有人不满足于读,自己还要动手写,觉得用其他方式不足以表现自己的情感时,自愿在“平平仄仄”中苦思冥想,忽有所得,欣喜若狂,视作品如子女,与二三知交,吟哦一番,抑或往来唱和,真是大快生平 。
往小里说,旧体诗词可以成为部分人宣泄情感的工具;往大里说,她也可以成为一个人自我实现的舞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