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脸古诗( 四 )


《采葛》之美,在于将爱情之美好,推及物华渐变的自然,推及草木四时,好像为思念某个人,身边草木都愿做这传递爱念之苦的铃声 。
而一日,一月,一秋,一年,渐渐堆积出命运勾连在血脉和风雨中看不见的神秘隐藏 。
姻缘际会,交手错失,心中不免怆然,便在自然四时里自然而然有了回音 。
心中执念,因为这歌,有了永恒的价值 。
心有一人,四时便总有回声 。
《采葛》里,有好音、好舞,也藏着一个幸福的苦心人 。
葛藤,是蝶形花科的藤本植物,在山林坡地上,城市公园里的无人区,路边的脚底里,草原牧野的落日下,恶风沙石的缝隙间,都是葛藤生长的地方 。
葛藤的性情,既不温柔,也不刚劲,它有着看不见的爆发性的内在生命力,就像是一个不定性的自然界里的坏孩子,管束好了,才能品尝到葛藤根煲出的靓汤、葛藤粉炒出飘着清香的鸡蛋,饮到可解酒的葛藤酒 。
20世纪70年代,葛藤在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天敌的情况下,迅速占领了美国佐治亚、密西西比、亚拉巴马等州的万顷土地 。
葛藤如脱缰的野马,给人类的生存造成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灾难” 。
而在中国,它广布在东西南北,逢紫即是花开,面绿而隐藏,野也野得没那么放肆 。
【 摽有梅】 摽有梅,其实七兮 。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
摽有梅,其实三兮 。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
摽有梅,顷筐塈之 。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
【梅之女】 《诗经》里的“梅”,从收获情形看,指的该是可以入药的梅果,“梅”在汉语里的发音为平声,轻声吟读,有温软含骨、刚柔相济的意味 。
自然里属于蔷薇科的梅,喜沿长江而居,早寒春上,雪影茫茫中,星花初现,粉白嫣红,是长冬渐暖时,四季最先露出的迷人风韵 。
自然里的梅之外,还让人想到傲雪纷飞中人心里的那点梅花,这篇文字就算是吟给心梅的吧 。
“六瓣梅影染霜色,引的新雪斗芳菲 。
” 这是以前某一个冷雨夜里,读《召南?摽有梅》时,突然从记忆里飘出来的诗 。
《召南?摽有梅》里浸透着一个寂寞女子的深情期盼,让我想到《诗经》另一首《周南?汉广》篇里,痴情汉子想要踏开荆棘,跃过江河,去看望对岸的爱慕女子 。
寂寞,深深的寂寞,更多的不是地域阻隔而成,而是人心上的樊篱,道德架构当中顺应世态而生的失落,那种刺入人心房的机缘错失,这些深藏不露的人间遗憾造成了孤独生命中蔓草疯长的寂寞 。
这寂寞似乎是人心在看不见的时间里必然要去承受的一种命运 。
在时间的河流里,那些吟咏关于爱的寂寞的歌辞文粹,不断地涌现,表达着生命个体在一个个独立空间里渴望拥抱爱恋的真相 。
不是没有人爱,而是你快快来吧,你在何方?这样真切告白的期盼里,等着那个真正值得去爱的人到来 。
两千五百多年前爱的寂寞,和今天黯然孤落身影里的那份寂寞、怅然,其实在弹着同一首属于永恒伤悲的歌 。
然而,对于梅呢? 红梅染雪,是一种纯洁、冷艳、孤傲;在内心,其实是晶莹的,埋着懂得深意的心性 。
“梅女长伴是知音,”指的是理想中的红颜知己 。
梅生于寒时,冷峭时节弄冬色,满身飘逸出的是丝丝温暖,是一种静寂中含藏的活力,是一阵抖得翘枝细雪纷纷落的脆生生的笑 。
梅盛开而不闹,艳丽而不媚,冰雪连天里不做羞涩,予人以从容、刚直、端庄的美 。
国画里的梅,是岁寒三友——松、竹、梅里,让人喜欢的一种柔中含刚的风骨形象,它缭绕在苍朴虬枝的气息中间,像苦难里重生的笑,灰烬里凝成的露,总会让人看得哑然,看得静默 。
【木 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