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飞宇:内心干净最重要( 二 )


后来,《推拿》获得了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小说没有历史感,也没有宏大感,无非就是写了那个被人忽略的角落 。用毕飞字的话说,黑暗的建筑底下有一个巨大的黑暗,我和命运拔河,要把黑暗尽可能拉到阳光下 。
“我所有的写作目标,就是让事情变小 。”毕飞宇说,“如果一个小说家最后发现了人类命运,这是他的灾难,这是一个吓唬人的、虚荣的、可耻的作家 。一个好作家,要让读者发现人的生命、内心 。不然,读者去看哲学史、历史就好,看小说干什么呢?”
毕飞宇的不少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推拿》《青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他也从不掩饰对影像的喜好,“我特别渴望北京电影学院请我过去,我能大言不惭地给他们讲一讲电影 。”这个愿望至今未达成,他快“急死了” 。
虽然没能讲成电影,毕飞宇倒是在南京大学讲了好几年的小说课,还出版了演讲授课的讲稿集《小说课》 。他承认,写《小说课》没有做资料准备,“虽然我现在是南京大学教授,可我就是一个写小说的人,不能因为我成了教授,出于羞愧、虚荣,就必须努力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教授,以教授的身份去说话 。我收获了一本不完美的书,可能里面有错,但特别像我 。”
尽管是光头,但毕飞宇在作家群体中依然以“颜值高”著称 。他坚持健身,在南京有一个特别好的名声——毕老师是一个特别努力、特别有毅力的健身达人 。但毕飞宇否认这一点:“为什么要写作,为什么要健身,因为我喜欢啊,我真喜欢 。我不是为了让自己肌肉好看 。我一个50多岁的老男人,就算不健身,把书稿给出版社,难道对方会说,这个作家身材不行,我们不要?”
《小说生活》初版的时候,毕飞宇和张莉通电话,谈到书中不足,俩人笑言,等毕老你90岁了,我们再谈一次 。毕飞宇等着,到那个年纪,他一定更能装了,首先,就得装上他的假牙 。
(金卫东摘自《中国青年报》2019年7月30日 图/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