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二 )


许多个黄昏,我流连窗台,看夕阳在马路对面的楼墙上一点点收走光影,看楼下一棵老桐树在暮色里一点点加深它的阴郁——属于我们的今夕,很快要成为昨日 。
去某个地方旅游,临走,常有黯然不舍 。人在高铁上,看窗外的河流街道田野城郭一点点从眼底抽走,心里陡然有种被掏空的疼与恍惚,仿佛一棵树刚刚旁逸生出几根新嫩的丫枝,就被戛然剪去 。中国这么大,好景那样多,而我刚刚打探了一趟的这个小地方,想必自己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再来的 。一生一会,大抵这样 。
许多美,许多物,许多人事,原是一天一会,一年一会,一生一会,一千一万一亿年一会 。
还有这“一会”呀!
(郭旺启摘自《大众日报》2019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