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谁 ， 是公子的心上人吗？”雪生饶有兴趣 。
“是我的未婚妻 ， 不过……她已经死了 。”张常风淡淡地说 ，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
“该送的东西已经送到 ， 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 。”周雪生盈盈施了一礼 ， “雪生先退下了 ， 公子后会有期 。”
她转身翩然离去 ， 背影袅袅婷婷 ， 如枝上的三月豆蔻 。
“画虎画皮难画骨 ， 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常风忽然在背后叫道 ， “有些人并非像你看见的那样温良贤淑 。”
他顿了一顿 ， 沉声说：“你要小心 。”
钱小娘倒台后 ， 管家之权又交回了大娘子手里 。
这下子秋爽斋可热闹了 ， 柏家各司各部的掌事婆子们 ， 一天三遍跑过来请安 ， 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
刘管家更不必说 ， 他像只哈巴狗似的 ， 围着秋爽斋转悠 ， 遇见雪生就点头哈腰 。
那日微风湿润 ， 竹影青青 ， 大娘子坐在堂前 ， 穿着家常的衣衫 ， 发髻上仅插了一支银簪 ， 一页页翻着账本 。
她看得仔仔细细 ， 底下站着的婆子们大气不敢出 。
“怎么记得这样乱 ， 柴米的出入似有不妥 。”大娘子蹙眉 。
后厨房的婆子忙辩解：“前些日子 ， 城外闹贼匪 ， 死了不少无辜百姓 ， 灵隐寺的和尚挨家挨户地化缘 ， 钱小娘便让我们后厨房给了他们一些柴米 。”
“原来如此 。”大娘子点点头 ， “只是给的太多了 ， 不过也没什么 ， 毕竟是做善事 。”
“大娘子果然宅心仁厚 ， 不像某些人 ， 小肚鸡肠 ， 一看就是没上过台面 。”婆子笑得谄媚 ， 话里有话 。
“李嬷嬷 ， 你不得造次 ， 她再怎么样 ， 也是主子 。”大娘子淡淡道 。
“大娘子教训的是 ， 老奴多嘴！”李嬷嬷说着 ， 左右开弓 ， 朝自己掌嘴 。
“算了！”大娘子抬起头 ， “不过是提醒你一句 ， 你是柏家的老嬷嬷了 ， 是丫鬟们的表率 ， 你的一言一行 ， 底下人有样学样 。”
她说着起身：“我乏了 ， 今天的账本就看到这儿吧 ， 明日再接着看 ， 雪生 ， 伺候我午睡吧 。”
众位婆子们施礼告辞 ， 雪生这才从幽帘后走出 ， 她面露浅笑 ， 清丽如水中芙蕖 ， “如今万事俱备 ， 只欠东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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