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茶花诗词( 三 )


白玉兰花略微有点儿残 , 娇黄的迎春却正当时 , 那一片春色啊 , 比起滇池的水来不知还要深多少倍 。
究其实这还不是最深的春色 。
且请看那一树 , 齐着华庭寺的廊檐一般高 , 油光碧绿的树叶中间托出千百朵重瓣的大花 , 那样红艳 , 每朵花都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 。
这就是有名的茶花 。
不见茶花 , 你是不容易懂得“春深似海”这句诗的妙处的 。
想看茶花 , 正是好时候 。
我游过华庭寺 , 又冒着星星点点细雨游了一次黑龙潭 , 这都是看茶花的名胜地方 。
原以为茶花一定很少见 , 不想在游历当中 , 时时望见竹篱茅屋旁边会闪出一枝猩红的花来 。
听朋友说:“这不算稀奇 。
要是在大理 , 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茶花 。
花期一到 , 各样品种的花儿争奇斗艳 , 那才美呢 。
” 我不觉对着茶花沉吟起来 。
茶花是美啊 。
凡是生活中美的事物都是劳动创造的 。
是谁白天黑夜 , 积年累月 , 拿自己的汗水浇着花 , 像抚育自己儿女一样抚育着花秧 , 终于培养出这样绝色的好花?应该感谢那为我们美化生活的人 。
普之仁就是这样一位能工巧匠 , 我在翠湖边上会到他 。
翠湖的茶花多 , 开得也好 , 红通通的一大片 , 简直就是那一段彩云落到湖岸上 。
普之仁领我穿着茶花走 , 指点着告诉我这叫大玛瑙 , 那叫雪狮子;这是蝶翅 , 那是大紫袍……名目花色多得很 。
后来他攀着一棵茶树的小干枝说:“这叫童子面 , 花期迟 , 刚打骨朵 , 开起来颜色深红 , 倒是最好看的 。
” 我就问:“古语说:看花容易栽花难——栽培茶花一定也很难吧?” 普之仁答道:“不很难 , 也不容易 。
茶花这东西有点特性 , 水壤气候 , 事事都得细心 。
又怕风 , 又怕晒 , 最喜欢半阴半阳 。
顶讨厌的是虫子 。
有一种钻心虫 , 钻进一条去 , 花就死了 。
一年四季 , 不知得操多少心呢 。
” 我又问道:“一棵茶花活不长吧?” 普之仁说:“活的可长啦 。
华庭寺有棵松子鳞 , 是明朝的 , 五百多年了 , 一开花 , 能开一千多朵 。
” 我不觉噢了一声:想不到华庭寺见的那棵茶花来历这样大 。
普之仁误会我的意思 , 赶紧说:“你不信么?大理地面还有一棵更老的呢 , 听老人讲 , 上千年了 , 开起花来 , 满树数不清数 , 都叫万朵茶 。
树干子那样粗 , 几个人都搂不过来 。
”说着他伸出两臂 , 做个搂抱的姿势 。
我热切地望着他的手 , 那双手满是茧子 , 沾着新鲜的泥土 。
我又望着他的脸 , 他的眼角刻着很深的皱纹 , 不必多问他的身世 , 猜得出他是个曾经忧患的中年人 。
如果他离开你 , 走进人丛里去 , 立刻便消逝了 , 再也不容易寻到他——他就是这样一个极其普通的劳动者 。
然而正是这样的人 , 整月整年 , 劳心劳力 , 拿出全部精力培植着花木 , 美化我们的生活 。
美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
正在这时 , 恰巧有一群小孩也来看茶花 , 一个个仰着鲜红的小脸 , 甜蜜蜜地笑着 , 唧唧喳喳叫个不休 。
我说:“童子面茶花开了 。
” 普之仁愣了愣 , 立时省悟过来 , 笑着说:“真的呢 , 再没有比这种童子面更好看的茶花了 。
” 一个念头忽然跳进我的脑子 , 我得到一幅画的构思 。
如果用最浓最艳的朱红 , 画一大朵含露乍开的童子面茶花 , 岂不正可以象征着祖国的面貌?我把这个简单的构思记下来 , 寄给远在国外的那位丹青能手 , 也许她肯再斟酌一番 , 为我画一幅画儿吧 。
描写云南风景的诗词四合五天井、走马转阁楼; 说民居的家泉水绕诗咏 , 户户垂扬入画图; 说水网与五花石铺就的道路春城初感春城漫步误为春 , 翠绿绵红气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