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景物开始移动,叶佐声左眼瞟过烈日下的浓郁的香樟树下时,右眼竟然亮了一下,驶过的汽车遮住了他视线,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那个地方了 。
叶佐声认为是太阳太过刺眼产生幻觉的原因,自己的右眼天生只看得见一片如同墨汁般浓稠的黑暗,突然一亮,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叶佐声拿出自己的耳机,把女生的耳机放进了背包里,耳朵里传来了陈奕迅沙哑的声音 。
心里想着,要是能再遇上她,再把耳机还给她吧 。
要是能再遇上她 。
02
好像全世界只有叶佐声闭上左眼能看到这不一样的世界 。
即使努力把右眼瞳孔放到最大,也不会有陌生又熟悉,如同左眼一样,早晚各有不同颜色的光线 。高中的时候,叶佐声成绩一直不错,可老师并不知道,这个常常上课喜欢捂着左眼的男生,其实是在昏昏沉沉的睡觉,可不管怎么睡,叶佐声总是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稳居班级前三的位置,大概是上帝对他右眼没有绚烂多彩的世界的补偿吧 。
叶佐声想,那只右眼,或许能看到未来与自己常在的人,不会有左眼一样明亮清晰的轮廓,也会在右眼泛出白色的光点吧 。
然而,叶佐声知道,这就只是给右眼的一个奢求罢了 。
叶佐声回到自己在学校背后开的唱片店里,微笑着整理着唱片架上一排一排的CD,然后把陈奕迅的唱片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因为叶佐声喜欢陈奕迅每一首动人心弦的歌,仿佛唱得进心里的歌 。
他希望有一天,会有人愿意听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陈奕迅动人心扉的情歌 。
整理结束后,叶佐声坐在收银台边,随手翻开一本杂志,漫无目的地翻看起来 。
像一股强烈的光,不断刺进自己的左眼,剧烈的灼烧着那只瞳孔,眼睛里泛出白色的光点,左眼好像被碍眼的液体挡住了视线,最后凝聚成一滴盐度比较大的水,连成一条线,滑落到手中的那页纸上 。
叶佐声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右眼没有视觉而流过眼泪,也没有因此而自卑,而这不到一百字的楷体文字,却打湿了自己唯一能流出眼泪而流不进光线的右眼 。
明亮的眼
失明后她情绪变得易怒,只有他静静地陪着她,帮她带路,陪她买菜,做她的眼睛,一切开始变得平静 。周围的人都羡慕他们两个人的默契的感情 。对他的努力赞不绝口 。后来,终于有视角膜给她,手术很成功,拆掉纱布的时候,她得知陪伴她多年的他已经时弥留之际,赶回家后,他看到她明亮的眼睛终于恋恋不舍地把所有对她的喜爱和寄托轻轻地说了出来:“汪!”
他看到她明亮的眼睛终于恋恋不舍地把所有对她的喜爱和寄托轻轻地说了出来 。
“汪!”
而那个能为自己带路,陪自己买菜的,做自己右眼的人,在哪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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