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鼓》读后感范文有没有?( 五 )


当我回首往事时,我还记得我与这群品头论足的读者进行过长时间的交谈 。如果有人将我们的交谈记录下来并且编成小说《铁皮鼓》的附录,那么成品的篇幅将足足增加两百页 。
也许意大利大道一百十一号的火炉吞噬了这篇附录,也许我们的交谈纯属虚构,因为我对写作过程的回忆是十分模糊的,而对我的工作室的回忆则历历在目 。那是一间潮湿的、底层的陋室 。从我开始写作《铁皮鼓》时起,这间陋室也就成为我从事时断时续的雕塑创作的艺术家工作室 。与此同时这间工作室又是楼上我们狭小的两居室住宅的供暖锅炉房 。我既是作家,又是司炉 。每当我才思枯竭时,我就走出工作室,从临街的棚屋里提两桶焦炭回来,我的工作室散发出地窖菌的味道,并且弥漫着煤气,使人备感亲切 。淌着水珠的墙壁使我的想象如大河奔流,一泻千里 。房间的湿气也许有助于奥斯卡·马策拉特的幽默感 。
因为安娜是瑞士公民,所以我每年夏天都在瑞士的提契诺州待上几个星期,并且在户外写作 。我坐在爬满葡萄叶的凉亭中的一张石桌旁,眺望着熠熠发光的南国风景,热汗涔涔地描写结了冰的波罗的海 。
安娜亲身经历了《铁皮鼓》长达四年之久的创作过程 。她经常想听,有时也必须听我讲述小说的临时结局,这些尚未最终确定的结局常常只是在细节上有所不同 。我在写作时经常出神,并且不停地吸烟,以致室内烟雾缭绕,安娜也许很难确认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作为她的伴侣,我肯定让人受不了,因为我整日沉迷于我所虚构的人物世界中 。我是一台操纵着许多电路的配电设备,我与若干相互穿插的意识层面紧密联接在一起 。人们称之为“疯魔” 。
我在埋头创作的同时,活得也很实在 。我精心地烹调五味,一有机会就去跳舞,因为我十分欣赏安娜的长腿与舞姿 。一九五七年九月,就在我专心致志地写作《铁皮鼓》第二稿时,我们的孪生子弗朗茨和拉欧尔出生了 。这不是一个创作问题,而是一个经济问题 。我们每月有三百马克的生活费,这笔钱是我随手挣来的 。在四七社一年一度的聚会上,我售出了我的素描与石版画; 瓦尔特·赫勒雷(注:瓦·赫勒雷(1922—),德国诗人、文学评论家,文学杂志《重音》的出版者之一 。)通过向我约稿和采用我的稿件付给我稿酬,他生性乐善好施,间或来巴黎时就将钱带给我,在遥远的斯图加特,海森比特尔(注:赫·海森比特尔(1921—),德国“具体诗”诗人 。)将我从未上演的剧作制作成广播剧播放;翌年,我已开始雕琢《铁皮鼓》的终稿,此时我获得四七社文学奖,第一次赚到了一大把钞票,总额为五千马克,靠着这笔钱,我们买了一台电唱机,这台电唱机今天还能出声,它属于我们的女儿劳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