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岳庙的诗句( 三 )


《关雎》是一首意思很单纯的诗 。
大概它第一好在音乐 , 此有孔子的评论为证 , 《论语·泰伯》:“师挚之始 , 《关雎》之乱 , 洋洋乎盈耳哉 。
”乱 , 便是音乐结束时候的合奏 。
它第二好在意思 。
《关雎》不是实写 , 而是虚拟 。

【关于岳庙的诗句】

戴君恩说:“此诗只‘窈窕淑女 , 君子好逑’便尽了 , 却翻出未得时一段 , 写个牢骚忧受的光景;又翻出已得时一段 , 写个欢欣鼓舞的光景 , 无非描写‘君子好逑’一句耳 。
若认做实境 , 便是梦中说梦 。
”牛运震说:“辗转反侧 , 琴瑟钟鼓 , 都是空中设想 , 空处传情 , 解诗者以为实事 , 失之矣 。
”都是有得之见 。
《诗》写男女之情 , 多用虚拟 , 即所谓“思之境” , 如《汉广》 , 如《月出》 , 如《泽陂》 , 等等 , 而《关雎》一篇最是恬静温和 , 而且有首有尾 , 尤其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 作为乐歌 , 它被派作“乱”之用 , 正是很合适的 。
然而不论作为乐还是作为歌 , 它都不平衍 , 不单调 。
贺贻孙曰:“‘求之不得 , 寤寐思服 。
悠哉悠哉 , 辗转反侧’ , 此四句乃诗中波澜 , 无此四句 , 则不独全诗平叠直叙无复曲折 , 抑且音节短促急弦紧调 , 何以被诸管弦乎 。
忽于‘窈窕淑女’前后四叠之间插此四句 , 遂觉满篇悠衍生动矣 。
”邓翔曰:“得此一折 , 文势便不平衍 , 下文‘友之’‘乐之’乃更沉至有味 。
‘悠哉悠哉’ , 叠二字句以为句 , ‘辗转反侧’ , 合四字句以为句 , 亦着意结构 。
文气到此一住 , 乐调亦到此一歇拍 , 下章乃再接前腔 。
”虽然“歇拍”、“前腔”云云 , 是以后人意揣度古人 , 但这样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 。
依此说 , 则《关雎》自然不属即口吟唱之作 , 而是经由一番思索安排的功夫“作”出来 。
其实也可以说 , “诗三百” , 莫不如是 。
“关关雎鸠 , 在河之洲” , 毛传:“兴也 。
”但如何是兴呢 , 却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
若把古往今来关于“兴”的论述统统编辑起来 , 恐怕是篇幅甚巨的一部大书 , 则何敢轻易来谈 。
然而既读《诗》 , 兴的问题就没办法绕开 , 那么只好敷衍几句最平常的话 。
所谓“兴” , 可以说是引起话题吧 , 或者说是由景引起情 。
这景与情的碰合多半是诗人当下的感悟 , 它可以是即目 , 也不妨是浮想;前者是实景 , 后者则是心象 。
但它仅仅是引起话题 , 一旦进入话题 , 便可以放过一边 , 因此“兴”中并不含直接的比喻 , 若然 , 则即为“比” 。
至于景与情或曰物与心的关联 , 即景物所以为感为悟者 , 当日于诗人虽是直接 , 但如旁人看则已是微妙 , 其实即在诗人自己 , 也未尝不是转瞬即逝难以捕捉;时过境迁 , 后人就更难找到确定的答案 。
何况《诗》的创作有前有后 , 创作在前者 , 有不少先已成了警句 , 其中自然包括带着兴义的句子 , 后作者现成拿过来 , 又融合了自己的一时之感 , 则同样的兴 , 依然可以有不同的含义 。
但也不妨以我们所能感知者来看 。
罗大经说:“杜少陵绝句云:‘迟日江山丽 , 春风花草香 。
泥融飞燕子 , 沙暖睡鸳鸯 。
’或谓此与儿童之属对何以异 , 余曰不然 。
上二句见两间莫非生意 , 下二句见万物莫不适性 。
于此而涵泳之 , 体认之 , 岂不足以感发吾心之真乐乎 。
”我们何妨以此心来看《诗》之兴 。
两间莫非生意 , 万物莫不适性 , 这是自然予人的最朴素也是最直接的感悟 , 因此它很可以成为看待人间事物的一个标准:或万物如此 , 人事亦然 , 于是喜悦 , 如“桃之天天 , 灼灼其华”(《周南·桃夭》) , 如“呦呦鹿鸣 , 食野之苹”(《小雅·鹿鸣》) , 如此诗之“关关雎鸠 , 在河之洲”;或万物如此 , 人事不然 , 于是悲怨 , 如“雄雉于飞 , 泄泄其羽”(《邶风·雄雉》) , 如“习习谷风 , 以阴以雨”(《邶风·谷风》) , 如“毖彼泉水 , 亦流于淇”(《邶风·泉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