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者的答卷

奋斗者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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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者的答卷】过去的这一年 , 我遇到了两个不爱睡觉的怪人 , 他们一天就睡四个小时 , 每天如此 。
钟扬 , 复旦大学植物学家 , 人送外号“钟大胆” 。他最喜欢干一件事 , 就是上青藏高原采集各种珍稀植物的种子 , 一忙起来 , 连睡觉都顾不上 。别人定闹钟是为了提醒起床 , 可他在半夜三点给自己定闹钟 , 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放下手头的活儿 , 该睡觉了 。
黄大年 , 吉林大学的地球物理学家 。为了做国家的大项目 , 他经常带病出差 , 连夜赶路 , 还总是订最晚的航班 。有几次在办公室累到晕倒 , 他爬起来吃点速效救心丸 , 又继续加班 , 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 , 叫“拼命黄郎” 。
我是一名新華社采访人员 , 曾经采访过叙利亚流离失所的难民 , 也接触过不少典型人物 。但遇到这么疯狂的人还是头一次 。如果他们还在世 , 我真的想问他们:这么疯狂到底图什么?
我带着这个问题 , 走到他们工作过的地方 , 走到黄大年躺在地上阻挡卡车强拆无人机库的地方 , 走进钟扬那个一抽屉都是没报销的机票和发票的小办公室 。我慢慢了解到 , 这两位科学家这么惜时不惜命 , 就是为了他们的科研 , 为了国家的战略事业 。
他们两个都是想做事、做成事的人 。黄大年的目标是“把地球变成透明的” , 他在事业巅峰时选择放弃所有成就回国 , 在他的推动下 , 我们对大地和深海的认识追赶了发达国家20年的进度 。
钟扬用一辈子去追他的“种子梦” 。他用生命的最后16年在高原上的无数次弯腰 , 换来了4000万颗种子的“宝藏” , 他留下的一支“精锐部队” , 让我们在进化生物学领域能够与日本、欧美三足鼎立 。
但他们很纯粹 。他们不是院士 , 走的时候也没给家里留下多少钱 。他们身边的人说 , 他们眼里心里装的东西太多 , 就是装不下他们自己 。
每个科学家心里都住着一个奋斗的灵魂 。在吉林大学时 , 地质宫传达室的大爷讲起黄大年 , 哽咽得整个人都在抖 , 他把我拉到地质宫外 , 指着黄大年五楼的那间办公室跟我说 , 小伙子你看 , 就是这个窗户 , 每天都亮到最晚 。
我最不敢面对的 , 是钟扬妻子张晓艳的那双眼睛 。我问她:您对钟老师有怨吗?她平静地摇了摇头 , 说 , 她一直都明白 , 她无怨无悔 。她明白钟扬对西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爱 , 她知道为了西藏的事儿、为了填补国家的空白 , 钟扬会去牺牲一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