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彼得潘( 三 )


你提前回来了 。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我站在你面前,接过你沉甸甸的行李,仰头的一刹那才意识到你已经那么高了 。
你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你说,岳姗姗和那浑球富家少爷在一起了 。眼角眉梢却浸着悲伤,如此矛盾的神情,烘托出如此悲伤的你 。
你从香港回来后,安静得简直不像话 。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不动声色地用孤独冷漠蚕食自己,于是我说,你为什么不去找岳姗姗问清楚呢?我觉得她是喜欢你的,你要霸道一些,把她抢回来 。
你笑了,转过脸看我,说,你小说看多了吧 。
【致彼得潘】我也笑,却不料你忽然伸出手,轻触我尚未褪去青紫的额头,问,疼吗?
我喉咙一哽,差点哭出来 。
你跟我道歉,路今,对不起,因为姗姗的事情,我欠你太多 。
我到底没能忍住眼泪,哭得形象全无 。
我们去看电影,凌晨档的恐怖片,我被吓得往你怀里缩 。
你送我回宿舍,在冬青树下俯身,亲吻我的额头 。
我瞠目,听见你郑重地道谢,我打算申请去香港做交换生,一会儿回去就写申请 。
我强忍喉咙处的酸哽,颔首附和你,去吧,加油 。
所有人都在长大,都在取舍,只有彼得潘永远钟爱长不大的小孩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是不死且永恒的,从另一种角度而言,他其实早已死在长大离开的玩伴心里 。
就如你,在我心底你永远是初见时的样子,不老的永恒 。
大三那年,我去电视台实习,你回学校准备考研 。你依然在香港与学校之间两头跑,偶然见面,笑容却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你脸上 。
那年,六十年来最凶猛的台风席卷香港,而台风过境后,你喜滋滋地给我打电话分享好消息 。你说,女神在你的努力下妥协,她答应毕业后和你一起去伦敦,去圣三一教堂看创作出你最爱的《哈姆雷特》的莎士比亚 。
我竟也为你高兴,恭喜你如愿以偿 。
毕业那年,你出钱,请我也一起去伦敦,从圣三一教堂回来那晚,我们仨在下榻的小旅馆看《美国偶像》第十季的直播,ChrisMedina唱《Whatarewords》 。
我一直忍到歌手诉说他与妻子的感人故事,才借故名正言顺地大哭出声 。
你扭过脸看我,笑着跟岳姗姗解释说我最近有些多愁善感 。
是啊,我本就多愁善感,可为痛哭者是你,可为流涕者是你,可为人言者,却只有你所不知的那个,爱得悄无声息的,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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