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友情的诗句李白( 二 )


在对李白诗歌艺术风格的众多探讨里 , 或许以严羽的概括最为准确恰当 , 他命之曰飘逸 。
严羽还特意在《沧浪诗话》中以“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 , 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 , 标举李杜诗学不同的艺术风格 。
而所谓飘逸者 , 诚如袁行霈先生所诠释的那样:“如春烟 , 如秋溟 , 如天外之鹏飞 , 如海上之浪翻 , 无拘无束 , 舒卷自如 , 才情豪迈 , 无迹可求” 。
具有飘逸风格的李白 , 由于性格上不受拘束 , 艺术上崇尚“清水出芙蓉 , 天然自雕饰”的审美 , 因此 , 很少写格律谨严的律诗 。
然而 , 天才毕竟是天才 , 尽管李白很少写作律诗 , 但他的《登金陵凤凰台》却脍炙人口 , 并且还被尊为七律中的极品 。
这首诗写于唐玄宗天宝年间 , 为李白奉命“赐金还山”、南游金陵时所作 。
全诗以登临凤凰台时的所见所感而起兴唱叹 , 把天荒地老的历史变迁与悠远飘忽的传说故事结合起来摅志言情 , 用以表达深沉的历史感喟与清醒的现实思索 。
开头两句李白以凤凰台的传说起笔落墨 , 用以表达对时空变幻的感慨 。
“凤凰台上凤凰游 , 凤去台空江自流” , 自然而然 , 明快畅顺;虽然十四个字中连用了三个“凤”字 , 但丝毫不使人嫌其重复 , 更没有常见咏史诗的那种刻板、生硬的毛病 。
凤凰台为地点 , 在旧金陵城之西南 。
据《江南通志》载:“凤凰台在江宁府城内之西南隅 , 犹有陂陀 , 尚可登览 。
宋元嘉十六年 , 有三鸟翔集山间 , 文彩五色 , 状如孔雀 , 音声谐和 , 众鸟群附 , 时人谓之凤凰 。
起台于山 , 谓之凤凰山 , 里曰凤凰里” 。
李白用“凤凰台”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登临抒怀 , 而是别有机杼 。
从远古时代开始 , 凤凰便一直被认为有祥瑞的意义 , 并且与社会的发展有关:美好的时代 , 凤凰鸟则从天而降 , 一片天籁之声 。
因此 , 凤凰鸟的出现 , 多半显示着称颂的意义 。
然而李白在这里首先点出凤凰 , 却恰恰相反:他所抒发则是由繁华易逝 , 圣时难在 , 惟有山水长存所生发出的无限感慨 。
引来凤凰的元嘉时代已经永远的过去了 , 繁华的六朝也已经永远的过去了 , 只剩下浩瀚的长江之水与巍峨的凤凰之山依旧生生不息 。
三四句的“吴宫花草埋幽径 , 晋代衣冠成古丘” , 从“凤去台空”的变化时空入手 , 继续深入开掘其中的启示意义 。
“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吴大帝 , 风流倜傥的六朝人物 , 以及众多的统治者 , 他们都已经被埋入坟墓 , 成为历史的陈迹;就连那巍峨的宫殿如今也已经荒芜破败 , 一片断壁残垣 。
煊赫与繁华究竟留给历史什么可以值得纪念的东西呢?这里含蕴着李白独特的历史感喟 。
那些“投汩笑古人 , 临濠得天和”与“功高不受赏 , 长揖归故园”的高士、哲人 , 获得了李白特殊的尊敬 。
同时 , 李白敢于藐视封建秩序 , 打破传统偶像的精神束缚 , 以至于轻尧舜 , 笑孔丘 , 平交诸侯 , 长揖万乘 。
所以 , 李白对这些帝王的消逝 , 除去引起一些感慨之外 , 没有丝毫惋惜 。
那么 , 当他把历史眼光聚焦在那些帝王身上的时候 , 蔑视的态度是显而易见 。
花草蓬勃 , 天地依旧 , 一切都按照规律变化发展着 。
这就是历史 , 这就是千古的兴亡! “三山半落青天外 , 一水中分白鹭洲” , 接下二句表现出李白没有让自己的思想完全沉浸在对历史的凭吊当中 , 而把深邃的目光投向大自然的情怀 。
三山亦为地点 , 旧说在金陵西南的江边 。
据《景定建康志》载:“其山积石森郁 , 滨于大江 , 三峰并列 , 南北相连 , 故号三山” 。
又据陆游的《入蜀记》载:“三山自石头及凤凰台望之 , 杳杳有无中耳 , 及过其下 , 则距金陵才五十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