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莫愁湖的诗句( 五 )


游丝和垂柳原是无情之物 , 但在惜别者眼中 , 它们却仿佛变得有情了 。
这里作者用拟人化的手法 , 说游丝苦苦地缠绕着人不让离去 , 又埋怨杨柳怎么没来由地争着把人送走 , 即景抒情 , 把笔锋转入抒写别离 。
下片继续写旅途的春光和离愁 , 使人感到春色无边无际 , 愁思也无边无际 , 始终苦恼着离人 。
作者只写旅途一瞥 , 用富有特征的形象描绘产生以少胜多的艺术效果 。
“杏花红处青山缺 , 山畔行人山下歇”是全词传神之笔 。
上句描写旅途中的春山:只见山口处有红杏傍路而开 , 而红艳艳的杏花林遮住了一大片青山 。
下句写那位离人的活动:他绕山而行 , 群山连绵 , 路途遥远 , 他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 中途停宿在有杏花开放的驿舍里 。
这儿人烟稀少 , 和繁华的洛阳形成鲜明的对照 。
他感到寂寞 , 他夜不成眠 , 望月思人 , 终于迸发出了 “今宵谁肯远相随 , 惟有寂寥孤馆月”的叹息 , 使作品所要抒发的感情喷薄而出 。
词至此戛然而止 。
玉楼春·欧阳修樽前拟把归期说 , 欲语春容先惨咽 。
人生自是有情痴 , 此恨不关风与月 。
离歌且莫翻新阕 , 一曲能教肠寸结 。
直须看尽洛城花 , 始共春风容易别 。
这首词开端的“樽前拟把归期说 , 欲语春容先惨咽”两句 , 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 , 同时在其遣辞造句的选择与结构之间 , 词中又显示出了一种独具的意境 。
“樽前” , 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合 , “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 , 而在“樽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 , 于是“樽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 , 乃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 。
在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 , 隐然见出欧公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二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 。
在“归期说”之前 , 所用的乃是“拟把”两个字;而在“春容”、“惨咽”之前 , 所用的则是“欲语”两个字 。
此词表面虽似乎是重复 , 然而其间却实在含有两个不同的层次 , “拟把”仍只是心中之想 , 而“欲语”则已是张口欲言之际 。
二句连言 , 反而更可见出对于指向离别的“归期” , 有多少不忍念及和不忍道出的宛转的深情 。
至于下面二句“人生自是有情痴 , 此恨不关风与月” , 是对眼前情事的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 , 而如此也就把对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 , 推广到了对于整个人世的认知 。
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者 , 古人有云“太上忘情 , 其下不及情 , 情之所钟 , 正在我” 。
所以况周颐在其《蕙风词话》中就曾说过“吾观风雨 , 吾览江山 , 常觉风雨江山之外 , 别有动吾心者在” 。
这正是人生之自有情痴 , 原不关于风月 , 所以说“人生自是有情痴 , 此恨不关风与月” 。
此二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 , 但事实上却是透过了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 。
而此种情痴则又正与首二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 。
所以下片开端乃曰“离歌且莫翻新阕 , 一曲能教肠寸结” , 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片的樽前话别的情事 。
“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 , 所谓“翻新阕”者 , 殆如白居易《杨柳枝》所云 “古歌旧曲君休听 , 听取新翻杨柳枝” , 与刘禹锡同题和白氏诗所云“请君莫奏前朝曲 , 听唱新翻杨柳枝”。
欧阳修《采桑子》组词前之《西湖念语》 , 亦云“因翻旧阕之词 , 写以新声之调” 。
盖如《阳关》旧曲 , 已不堪听 , 离歌新阕 , 亦“一曲能教肠寸结”也 。
前句“且莫”二字的劝阻之辞写得如此叮咛恳切 , 正足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 。
末二句却突然扬起 , 写出了“直须看尽洛城花 , 始共春风容易别”的遣玩的豪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