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中夜深篱落一灯明,明是什么意思( 五 )


也正因为月具有这鲜明丰富的语言形象,所以月在中国历史文化和文学艺术中的地位十分显赫 。
先秦已有“嫦娥奔月”的传说,先秦故人曾通过“月出皎兮,月出皓兮,月出照兮”分别发出了“劳心悄兮,劳心骚兮,劳心惨兮”之叹,“僧敲月下门”的故事成为千古美谈《明月何皎皎》以“明月”演义出一代复一代骚客才子的怨夫思妇之作 。
而“披月踌躇”、“揽月自赏”、“望月凝思”、“抚月痴想”……这些从古籍古典中衍生演化出来的词语成语,莫不流淌着中国古人一分难释的生命情怀 。
莫不激发古人情爱思恋的浩歌 。
“三五明月夜,四五蟾兔缺”(《孟冬寒气至》),月的意象是生命的时间飞逝,是美的烟波,是人生悲欢离合的演绎,是情爱的寄寓和沐浴 。
月在唐朝中达到一个新的发展高峰,据学者统计 。
李白作诗1059篇其中341篇提到月,也就是说,李白每写三首诗,笔触就要融入月的意象 。
李白最爱月,李白之死,就是为捉水中之月而死 。
“李白著宫锦袍,游采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无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
”(唐·王定保《摭言》),尽管后人考证此说不可信,但李白为伟大的月光诗仙,却是毋庸置疑的,月里更洁,月里更黑,人生有时,月光无极 。
李白、杜甫、王昌龄、李商隐、孟浩然……常是一卷在手,餐风饮月,月下窗前,精心细品,或惑之,或寄之,或怀之,或思之,或忆之,沐一身月辉,纳一空月光,旨趣益远,抒胸中浊气、释天地愁绪,法自然天趣,得万物之灵 。
由此,月与诗人构成了千载佳话,万世景观,同时也造就了唐诗的盖世名声,在唐代,诗的显赫地位实在离不开月的激扬、推动和烘托 。
首先,月在一定程度上孕育和生成了唐诗 。
唐诗的题目有一大批沐浴在月光的滤洗和浸润中,如《入朝洛堤步月》、《江亭夜月送别》、《关山月》、《望月怀远》、《古朗月行》、《拜新月》、《把酒问月》、《月下独酌》、《月夜》、《月夜忆舍弟》、《江楼月》、《霜月》、《静夜思》、《江楼感旧》、《枫桥夜泊》、《春江花月夜》、《春色山夜月》、《十五夜望月》、《峨眉山月歌》、《正月十五日夜》、《夜下征虏亭》、《嫦娥》……难以尽数,可以说,是月给了唐诗以丰富意蕴,给诗人以美妙的灵感,创造了唐诗的艺术题材和艺术生命,给唐诗提供了博大阔远的艺术空间和宇宙意识 。
若无月意象的沾溉,就没有上述诗题,也使诗人们失去了艺术灵感和艺术创造的审美空间,会使诗坛上失去最美丽的仙葩,丧失一大批不朽的诗作 。
如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李白《静夜思》、《把酒问月》、张继《枫桥夜泊》、赵暇《江楼感旧》、杜甫《月夜》等中国文学史上的名篇名作也就无缘产生了 。
其次,从诗的内容上说,月成为唐诗中不可缺少的内容 。
月在唐诗意境的追求历程中,实现了“言外之意”的深层内涵 。
月在唐诗意境的构造上广泛而多样 。
唐诗中的月意象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月的边塞意象 。
丹纳说,“自然界供给的比人工创造的更美”(《艺术哲学》) 。
月在文学作品中构成的富有美感的独特环境,是人工做创造的环境所无法比拟的 。
马克思指出,“对象如何对他来说成为他的对象,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因为正是这种关系的规定性形成一种特殊的、现实的肯定方式 。
”“每一种本质力量的独特性”恰好“是这种本质力量的独特的本质,因而也是它的对象化的独特方式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边塞”、“明月”“关”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性质的制约,形成一种不可分割的有机体,因而边塞诗的创作往往离不开“明月”与“关”的塑造 。
《乐府诗集·横吹曲辞》里就有《关山月》、《乐府古题要解》说:“《关山月》,伤离别也 。
”无论征人思家、思妇怀远,,月作为一种寄托是诗人惯用的手法 。
早在唐代以前古诗人就有“关山三五月,客子忆秦川”(徐陵《关山月》)、“关山夜月明,秋色照孤城”(王褒《关山月》)和“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卢思道《从军行》)的思愁绵绵,唐诗也不甘落后 。
唐诗中有“陇头明月迥临关,陇上行人夜吹笛”(王维《陇头吟》)的啜泣诉说,有“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杜甫《后出塞五首·其二》)的惨凄寂寥,有“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沈全期《杂诗三首·其三》)的绵藐深沉,有“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的幽怨悲亢,有“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王昌龄《从军行七首》)的悲凉凄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