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好诗词( 二 )


尺八是日本的箫,樱花是日本的国花,这两样都是对处境的点明 。
日本的箫,在式样上与中国的不尽相同,但一样是作诗的好材料 。
箫与笛,在中国诗歌里有着神奇的魔力,它们是乡愁的催生剂 。
李白《春夜洛城闻笛》诗云:“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云:“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
”曼殊写此篇的时候,潜意识里或许受他们的影响 。
由箫声而及乡愁,是旧诗常见的模式,但本篇并不因此减色 。
玫瑰和玫瑰总是相类,我们并不因此减少一分爱 。
关于“春雨”、“尺八箫”和“浙江潮”,尚有几句可以交代 。
《燕子龛随笔》(二九则)云:“日本尺八,状类中土洞箫,闻传自金人 。
其曲有名《春雨》,阴深凄惘 。
余《春雨》绝句云:……” 。
相传,日本僧人乞食,常吹尺八箫 。
曼殊流宕异国,心境近于乞食之僧 。
乞食箫中,最凄惘者,莫过于《春雨》一曲,故曼殊于此曲最是萦怀 。
“春雨”固然是曲名,但在篇中,毋宁解作实景 。
若于篇中,拘泥“春雨”只是曲名,则神色顿减 。
读此诗,当知《春雨》是何种曲子,又不可拘泥其只是曲子 。
《断鸿零雁记》(第二十章)云:“……更二日,抵上海 。
余即入城,购僧衣一着易之,萧然向武林去,以余素慕圣湖之美,今应顺道酬吾夙愿也 。
既至西子湖边,盈眸寂乐,迥绝尘寰 。
余复泛瓜皮舟,之茅家埠 。
既至,余舍舟,肩挑被席数事,投灵隐寺,即宋之问‘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处也 。
”“浙江潮”,即自宋之问诗中来 。
《断鸿零雁记》是曼殊带有自传性质的作品,写于日本归来之后 。
武林是自古灵秀地,更兼有宋之问佳句添采,曼殊何日能忘之?故自异国归来,第一站便奔此地 。
《断鸿零雁记》是记已归之事,《春雨》诗则写未归之思 。
总而言之,“浙江潮”于曼殊而言,是梦绕魂牵的埋骨地 。
“归看浙江潮”,正是狐死必首丘之意 。
而“浙江潮”者,乃名震天下的钱塘潮,是激情和力量的象征 。
故“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是壮语,“归看浙江潮”亦是壮语 。
全诗之悲,不掩此句之壮;此句之壮,更增全诗之悲 。
三四句,则由故国之思转入身世之感 。
芒鞋破钵是点明自家的僧人身份 。
僧人自然只能是一双草鞋、一个破钵,走千村、求万户地讨生活 。
“踏过樱花第几桥?”究竟走过了多少桥梁道路,记不清了 。
当然,诗人未必如此凄惨,以至于要化缘乞讨 。
这两句只是极力渲染身世的凄楚而已 。
“芒鞋破钵”与漫天樱花之间又是何其的不相称!一片绚烂美丽的背景里,走来的便是这样一个地老天荒无人识的行脚僧 。
背景的绚烂,将主人公的潦倒反衬得异样的显目 。
“踏过樱花第几桥?”又似从小山词中来 。
小山《鹧鸪天》词云:“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
”“杨花”换成了“樱花”,不变的是梦境和诗情 。
几百年前的词人小晏,是个多愁多病多情种;几百年后的诗人苏曼殊,亦复如是 。
小晏《临江仙》词又云:“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
”诗人总是敏感于飞雨落花交织成的梦境,该篇首句的“春雨”、末句的“落花”不正透漏出这一信息么?漫天花雨中,走来一个芒鞋破钵的诗僧,正是梦幻一般的意境呀!樱花是极美丽绚烂的一种花,但花期却太短暂,不消半个月的时间,便在风雨中凋零了 。
我们震惊于她的绚烂,痛心于她的凋零 。
她是美的极至,却不能永驻,一如我们美好的青春、美好的人生 。
生命一如飞雨落花的梦境,美丽,然而短暂 。
短得触目惊心 。
以至于让我们怀疑她的存在,以为她只是梦境,不曾真实 。
为我们留下这美丽篇章的诗人,也只在人间度过三十五个春秋...
跪求日本古诗词建议参考《小仓百人一首》展开全部摘录 第九首 小野小町花の色は 移りにけりは いたづらにわが身世にふる ながめせし间に忧思苦逢雨 ,人世叹徒然 。
春色无暇赏 ,奈何花已残 。
参考的是 刘德润编著《小仓百人一首——日本古典和歌赏析》另建议参考 徘圣芭蕉 和 小林一茶 的俳句 。
旅に病んで梦は枯野をかけ巡る羁旅客,抱病身,枯野游梦魂 。
——小林一茶 辞世之句野ざらしを心に风のしむ身かな心悲壮,曝尸荒郊有何妨,秋风透心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