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诗词( 三 )


这情景 , 这诗句 , 打动着千古以来的痴男怨女 。
《红楼梦》中的林妹妹 , 第四十回行牙牌令时表现很有点“失态” , 一会说《牡丹亭》里的“良辰美景奈何天” , 一会说《西厢记》中的“纱窗也没有红娘报” , 最后又来了句“仙杖香挑芍药花” , 这芍药花 , 正象征的蓬蓬勃勃的爱情 。
所以宋人张镃在诗中赞道:“自古风流芍药花” 。
姜夔有一首词 , 说的是扬州的芍药:侧犯·咏芍药恨春易去 。
甚春却向扬州住 。
微雨 。
正茧栗梢头弄诗句 。
红桥二十四 , 总是行云处 。
无语 。
渐半脱宫衣笑相顾 。
金壶细叶 , 千朵围歌舞 。
谁念我、鬓成丝 , 来此共尊俎 。
后日西园 , 绿阴无数 。
寂寞刘郎 , 自修花谱 。
北宋时扬州芍药就极为繁盛 , 苏轼有诗:“扬州近日红千叶 , 自是风流时世妆” 。
当时每年扬州举办芍药万花会 , 官吏搜聚绝品十余万株观赏欢宴 , 一时热闹非凡 , 扬州芍药就此名闻天下 。
后来苏轼见太过扰民 , 曾一度废止了这种行为 , 但只禁得一时 , 扬州芍药还是“佳种年深亦多变” , 品种和数量越来越多 。
然而到了南宋 , 金兵南下洗劫扬州(1161年)后 , 城破人亡 , 芍药也无复往日之景 。
姜夔重过扬州时就写下了我们熟知的“二十四桥仍在”、“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著名词句 。
然而 , 写芍药时 , 还是不得不提起扬州二字 , 正像写牡丹离不开洛阳一样 , 南宋大奸臣贾似道有诗:又是扬州芍药时 , 花应笑我赋归迟 。
满堂留得春如画 , 对酒何妨鬓似丝 。
玉立黄尘那可到 , 锦围红蜡最相宜 。
买山若就当移种 , 此际谁能杖履随 。
贾似道人坏诗不坏 , 这首写芍药的诗倒也不错 。
要说古时做皇帝也不容易 , 奸臣也不是个个都是大白脸上写着“奸臣”二字 , 单看这诗 , 怎么能想到他是奸臣庸臣?元末诗人杨允孚《咏芍药》里这样写道:时雨初肥芍药苗 , 脆肥香压酒肠消 。
扬州帘卷东风里 , 曾惜名花第一娇 。
清代塞尔赫有七绝《白芍药》一诗:珠帘入夜卷琼钩 , 谢女怀香倚玉楼 。
风暖月明娇欲堕 , 依稀残梦在扬州 。
到了明清 , 扬州芍药规模虽不如宋代 , 但却培育出极为罕见的黑芍药 , 此品种花朵色深紫近黑 。
明末清初的扬州 , 园林极盛 , 各园中也都广泛种植芍药 。
芍药有养血敛阴 , 柔肝缓中 , 止痛收汗等功用 , 对于一些女性特有的疾病更是有显着功效 , 故有“女科之花”的称谓 。
好为花王作花相芍药 , 和牡丹的形貌非常相近 , 但牡丹是木本 , 花大枝粗 , 有雍容华贵的气象 , 而芍药是草木 , 显得娇小柔弱 , 所以古人评花时以牡丹为第一 , 芍药第二 , 谓牡丹为花王 , 芍药为花相 。
如宋朝陆佃就在《崥雅》一书中写道:“今群芳中牡丹品评第一 , 芍药第二 , 故世谓牡丹为花王 , 芍药为花相 。
”宋邵雍有诗:“要与牡丹为近侍 , 铅华不待学梅妆” , 方回也说:“可止中郎虎贲似 , 正堪花相相花王” 。
所谓“中郎虎贲” , 是这样一个典故 , 说东汉时的蔡邕(蔡文姬的父亲) , 曾做左中郎将 , 有一个勇士与蔡中郎长相特别相似 。
所以后来形容两人面貌相似 , 就用“中郎虎贲” 。
这里是说芍药和牡丹的“容貌”相似 。
杨万里有诗:红红白白定谁先?袅袅婷婷各自妍 。
最是依栏娇分外 , 却缘经雨意醒然 。
晚春早夏浑无伴 , 暖艳暗香正可怜 。
好为花王作花相 , 不应只遣侍甘泉 。
关于芍药为“花相”一说 , 还有以下的来历:北宋著名科学家沈括 , 在他的《梦溪笔谈·补笔谈》中记载了“四相簪花”的故事:韩琦于庆历五年(1054年)上任扬州太守时 , 其府署后园中芍药一干分四歧 , 歧各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