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街景,若是置於那個時間點,那麼我會覺得,這街景似乎入夢了些,因為,在那個時刻,路上所有的景觀,都變得如同昏迷之後,那飄忽不定的夢境一般,若是向那街景的深處走去,會不會又是幻象?會不會當我摸到街燈的桿子時,它就幻滅了?曾不斷問自己:這樣一個由許多不卻性構成的空間,我還要站在裡面麼?我還要穿過馬路,去那不知虛或實的騎樓下躲雨麼?
這雨天的街景,儘管,它是由給人不確定感的霧氣、光暈般的路燈、車燈所構成,但是,在這個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空間裡面,我卻未曾害怕過,因為我知道,這種街景,將會是我稍後,辦完事情,下筆寫作時,靈感的絕佳源頭;於是,心念一轉,我開始以正眼去看這街景,看著它的灰色,去營造作文的整體氣氛,看著它的霧氣,去想像抒發情感的意象,那叫人心意難忘的東西 。
這樣的街景,不是能夠常常遇到的,或許,這也是「緣」的一部份吧!那樣的街景,激發了不曾有過的靈感,即便是劇場中的雨天景色,也不能相比,更遑論,這個稍縱即逝的「午後」了 。雨天的街景,若置於當下的這條軸線,那麼,就只是窗外的一個操場罷了,談不上什麼強烈的感覺,而是與我那回憶大相逕庭的大型庭院,儘管它也有灰色的天空,接近水花之白色的雨絲,可是對我來說,它永遠也不是,因為,這大型庭院的青蔥之綠,即便處在雨中,也依舊歷歷在目,清晰可見 。
那雨中的街景,也是在一個飄雨的午後,那人影、那天空,全都相當陌生,這樣的空間,似外地、似夢境,雖然它很陌生,但是,卻充滿了如古代遺跡的樸實,它雖令我感到虛幻,但他卻出現在,這真實的道路交會之處 。飄雨的午後,陌生的街燈,整條街上,人群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這如夢似真的「雨樣蜃樓」 。
好比這雨中的街景,就是其中一例 。那回憶,已經不是平常的羅斯福路與新生南路,而是虛幻無邊,卻又真真切切,由各種顏色,所構成的一幅雨季拼圖 。
所以,雨中的街景,也是我所遭遇的往事之一,現在又好像在我眼前,以紀錄片的形式播送著 。往事不堪回首麼?我想,不是不堪,而是一但起了回憶,就會掉入它編織的夢裡面 。就像我現在一樣,我還一直懷念著,那令我情思滿懷,文感跌宕不已的雨中街景…… 。
春雨淅瀝,夏雨滂沱,秋雨綿綿,冬雨淒淒 。雨,不論怎樣的下,下在怎樣的季節,雨中的人都是一道耐人尋味的風景 。
放學後,我沒有因下雨而奔跑回家,反而停下了腳步 。莫要以為我是無端地呆滯在那裡,恰是雨中的過客讓我的思緒遊歷,遊歷于雨中的萬壑千山、遊歷于雨中的平民生活、遊歷于豐富的情感畫卷 。雖然我是路人,幸好我是路人,才會有路人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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