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年味:为什么我们总怀念小时候的过年?(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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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礼拜,肉腌好了,穿绳凉干水分,便挂上火塘炕梁上熏制了,俗称“炕腊肉” 。
为了熏出火候和香味,奶奶会多烧一些松枝、稻草、锯末、细糠,伴着日子的烟熏火燎,炕上的腊肉在人间烟火之中,熏得金黄流油,腊香味渗透进肉的肌理深处,特别惹人垂涎 。
腊味,是最香的年味儿 。
除了解年猪,年前的十来天里,家家户户还会烫粉皮、打糍粑、磨豆腐、炸油豆腐、裁新衣、洗邋遢,紧锣密鼓,不亦乐乎 。
故乡的年味:为什么我们总怀念小时候的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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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爆米花的师傅,剃头的师傅,做红薯米花糖的师傅,酿小灶酒的师傅,仿佛约好了一般,次第进村了 。
印象最深的,是炸爆米花 。
一种老式的爆米花机,将大米装进机子的圆肚子,放两粒糖精,锁紧盒盖,平放在干劈柴火上,不停地摇滚着机器 。
大概五分钟后,师傅看看了手摇柄上的压力表,说了一声,好了 。
这时,将机子倒扣在附带长蛇皮袋的圆筒上,用一根铁棍翘着机器的盖扣,对围观的孩子们说,快捂住耳朵,话音刚落,用脚在铁棍上用力一踩,“砰”,一声巨响,一整袋爆米花便脱肚冲出,向蛇皮袋底边望去,装满了 。
一股浓浓的热浪弥散开来,是热气腾腾的米花香,整座宽敞的堂屋里,每个人都贪婪地呼吸着 。
年味,随着那“砰”的一声,似乎也喷薄而出了 。
故乡的年味:为什么我们总怀念小时候的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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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年味的爆发
大年三十,这一天终于到了 。
天蒙蒙亮,就有或近或远、或长或短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响起 。
躺在床上,听声辨户 。
父亲说,这一挂鞭是哪家的,那一挂鞭是哪家的,甚至哪一家发了财,放的是一千响的大地红,父亲都能听出来 。又喊我赶紧起床,也去燃鞭,迎接大年 。
母亲早已经烧火了,开始做早饭,大多是下一锅鸡汤面 。
之所以早饭简单,是因为一吃过早饭,奶奶和母亲、婶婶们就要聚在一起,忙着准备一大家近二十人的大年饭了,那才是过年最大的一场盛宴 。
我和弟弟妹妹溜出门,去各家门口捡“哑炮”,一挂鞭燃放尽,总有被炸开未燃放过的“漏网之鱼”,捡起来,还可以燃放玩儿 。
故乡的年味:为什么我们总怀念小时候的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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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父亲喊我,要我写对子 。村里子读过旧私塾的尚爹,一肚子墨水,毛笔字更是铁画银钩,去求对子的人很多 。
父亲却固执地要锻炼我,尽管我的毛笔字十分稚嫩 。他和我一起裁红纸、量尺寸、折字位,然后要我选取万年历里的春联,用毛笔写到红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