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诗词感发说 中华诗词之美叶嘉莹( 二 )


楚国除了屈原的这个长篇《离骚》以外,楚国真正流行的,是他们祭祀鬼神的诗歌——— 《九歌》 。
《九歌》也有长短不整齐的句子,但是其中有一种形式,被后人广泛传承,那就是前三字后三字,中间一个兮字:“入不言兮出不辞,陈回风兮载云旗,乐莫乐兮新相知 。
悲莫悲兮伤别离 。
”这是七字一句 。
所以楚汉之交,楚霸王项羽《垓下歌》唱的是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汉高祖刘邦 《大风歌》唱的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
”再发展到了曹魏时期,魏文帝曹丕有诗:“秋风起兮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 。
”七个字一句 。
这就是七言诗 。
中国古典诗歌整体的演进是与我们语言文字单音独体的特色分不开的 。
无论是 《诗经》的四言体、乐府的五言体、或者是楚歌的七言体、还是魏文帝《燕歌行》的把 “兮”字取消的七言体,基本的节奏都是二二、二三,或者二二三 。
同时这种基本的节奏一定是循环的,不仅是每一句内部有平仄的配合平衡,一串诗下来,同样有循环往复的节奏 。
比如 《离骚》的开头:“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
皇览揆...
叶嘉莹先生为什么号迦陵叶嘉莹,号迦陵 。
1924年7月出生于北京的一个书香世家,南开大学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加拿大籍中国古典文学专家,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曾任台湾大学教授、美国哈佛大学、密歇根大学及哥伦比亚大学客座教授、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并受聘于国内多所大学客座教授及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名誉研究员 。
2012年6月被聘任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 。
虽然叶嘉莹如今著作等身,但是艰苦的时候她不仅没有书房,甚至连一张书桌都没有 。
她说她并没有想要成为诗人或者学者,曾经也没有想过要担负起传承的责任,只是因为自己对古典诗词真的有感情,真的有兴趣 。
于是她可以“忍困不眠,忍饥不食”,不是为 1943年,叶嘉莹与同学在顾随先生家中 了什么名利,也不是为了成就什么外在的东西 。
而是,当陶渊明、杜甫可以在你的感受之中复活的时候,诗歌自然会唤起你一种活泼开放的精神,诗歌的生命与你的生命融为一体,那是至美至善的无尽的愉悦 。
诗歌对人的心灵和品质有一种内在的提升作用,当诗词的生命渗入到一个人的血液之中,与她的精神融合,那么诗词就会成为支撑其走过忧患的一种力量,可以从中获得一种强毅的担荷的精神,一种直面苦难不求逃避的坚毅的精神 。
在苦难横空而来的时候,她默默读诵着王国维先生的词句:“开时不与人看,如何一霎蒙蒙坠 。
”自己的身世就如同这漂泊的柳絮,还没有开放就坠落了 。
虽然身世飘蓬,但是无论飘到哪里,她总能够以自己的方式成长 。
她不仅要从诗中获得慰藉,更是要从诗中汲取力量 。
“苦难的打击可以是一种催伤,但同时也可以是一种锻炼 。
”不是说要看破红尘,但有时候我们确实要看破一些纷纷扰扰,获得更大的精神的自由,代价是不得不承受一些常人难以承受的苦痛,而且在苦痛中要支持着不能够倒下去 。
中华文化传统中胸怀理想的文人,在精神上往往也是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士人 。
既要独善其身,又要兼济天下 。
如果眼见着一种宝贵的文化传统日渐消亡,作为一个深知其价值和意义的人,难免会有一种难言之痛 。
叶嘉莹心怀这痛苦,担万任于双肩,脚踏实地地做着传承与开拓的工作 。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叶嘉莹大半生的学术生涯,与王国维是分不开的 。
《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一书,记载着她与这个远逝的灵魂攀谈的痕迹 。
还在辅仁大学念书的时候,有一天,同学抄了几首王国维先生的《蝶恋花》给叶嘉莹看 。
“满地霜华浓似雪 。
人语西风,瘦马嘶残月 。
”这样凄美的句子立刻使她产生了共鸣,方知《人间词话》的作者,原来还有这样缠绵哀感的小令 。
她一下子爱上了王国维的词,便到图书馆借阅他的全集 。
不料一看之后,又失望又讶异:失望的是,王国维遗留的词作并不甚多,仅百余首,其余大抵是些她还不甚明了的枯燥的考证著作;而更可讶异的是,王国维竟然以51岁的盛年,自沉昆明湖而去 。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如此坚决地抛弃了自己从前一切的兴趣和爱好?又是怎样的痛苦,让他毫不顾惜地结束了自己正当盛年的生命?这些问题一直盘旋在叶嘉莹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