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虞美人花的诗句( 六 )


前三句中,作者眼观美景思及己身,心中不免油然而生亡国之叹感慨之悲,但是仔细的分析李煜所思所念,却尽是当年避居江南割据一方之时的奢靡享乐,他所惆怅的并不是国破家亡,而是无法再享纸醉金迷的荣华 。
一个亡国之君身处桎枯之中感悟的不是失国之痛却是这些东西,李煜确实不是做国君的材料,若不是他在文艺上的天赋,怕是可与刘禅比肩了 。
且不论他的思绪是否符合为君之道,此词的最末一句可说是千古绝唱,此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几乎是李煜毕生词作的精华所在 。
这一句以水喻愁,含蓄地将愁思的长流不断,无穷无尽与滔滔水势联系在一起,既富哀怨亦蕴大气,让人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这奔涌而出的忧郁之中 。
同是以水喻愁的诗句,刘禹锡的“水流无限似侬愁”稍嫌直率,而秦观的“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则又说得过尽,反而削弱了感人的力量 。
李煜于此一句中虽仅仅展示了他无尽忧愁的外部形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但使读者从中取得了心灵上的呼应,人的愁思固然内涵各异,但都可借用此句来抒发自已类似的情感 。
谁到忧愁之时不是觉得这愁苦便如滔滔巨浪劈面而来,无可抵挡呢?李煜于词尾的扪心自问,通过凄楚中不无激越的音调和曲折回旋、流走自如的艺术结构,使作者沛然莫御的愁思贯穿始终,形成沁人心脾的美感效应,无怪此词能在广泛的范围内产生共鸣而得以千古传诵了 。
对于李煜此人,作为政治家他是完全的失败,但是作为文学家他却得到后世景仰,正如后人的评价:“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 。
由李煜,我所想的却是政治与文艺的关系 。
李煜的词,绝少有忧国忧民的政治理念,他只讲求词的本身的美感,断不会为强言国事而打破词韵平仄(这也是我不喜辛词的原因之一),因此他的词篇篇美仑美奂,都是艺术上的精品 。
这种思想便是“为艺术而艺术”,这才应该是艺术者的最高理念 。
文为什么一定要“载道”呢?艺术的历史远比政治要早,人类尚在朦胧时便已知道了用舞蹈表达情感,说艺术出现是为政治服务那完全是狡辩 。
艺术的作用应该是表达人心中最真切的情感而不是表现代表着人性丑恶的政治,如果要在艺术中强加上沉重的主题,这“艺术”已不是艺术,而已沦为了丑陋的工具 。
倘若李煜的词里通篇是悲亢亡国之痛或是感慨不能与天下争,那么今世艺术史上的李煜,就不过是一个三流的爱国词人罢了 。
这首《虞美人》是南唐后主李煜在被俘两年后写成的 。
相传他作此词后命歌妓在七夕之夜反复吟唱,宋太宗知此事后立即就赐酒将他毒死 。
?作者能诗能画,只可惜政治上无所成就 。
本是一国之君,只因一个黄袍加身的后周叛臣便落得个“肉袒以降”成为一介阶下囚 。
七夕之夜,看汴京车水马龙,自己被囚寓中,回首往事怎能不叹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是作者慨叹时光太慢 。
大概是俘前宫里浮华生活使他不思进取 。
?“往事知多少”长叹一声,开始回忆往事的美好 。
李商隐有诗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只为慨叹去日美好,来日不多,美好的往事只能成为追忆,当时却只是惘然虚度 。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
”东风恶,欢情薄 。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
”(陆游《钗头凤》)冰凉的东风吹破寄身的小楼也吹破作者思旧的美梦 。
七夕之夜,正是群星闪烁,人间欢笑何多 。
离开金陵(南京)来到汴京(河南开封),昔日贵为一国之君,而今只有抬头看看天下共有的一轮明月,思念故都 。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思乡的人的诗词中总因月而起思乡之情 。
李白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苏轼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而李煜的“月明中”与以上二人不同,李白是潇洒,苏轼豪放而豁达,李煜剩下的只有凄清与无奈 。
他乡与故乡,可能唯一相同的只有月亮 。
故国只能回映在汴京的月面中 。
“举首见日,不见长安”和这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雕,有花纹 。
试想一下,汉白玉制成的台阶栏杆,辉映着清冷的月光,是一幅多么冰冷的图画啊!作者回想故国的宫殿,却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凭记忆来诠释,这样的痛楚,不是陆游的“中原北望气如山”,不是岳飞的“怒发冲冠凭栏处”,只是独属于李煜的满目伤怀,下阕主要写对故国的追思和亡国的苦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