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诗去那个软件啊!( 三 )


至于第一句的“篁”与第三句的“林” , 其实是一回事 , 是重复写诗人置身其间的竹林 , 而在竹林前加“幽”、“深”两字 , 不过说明其既非庾信《小园赋》所说的“三竿两竿之竹” , 也非柳宗无《青水驿丛竹》诗所说的“檐下疏篁十二茎” , 而是一片既幽且深的茂密的竹林 。
这里 , 象是随意写出了眼前景物 , 没有费什么气力去刻画和涂饰 。
诗中写人物活动 , 也只用六个字组成三个词 , 就是:“独坐”、“弹琴”、“长啸” 。
对人物 , 既没有描绘其弹奏舒啸之状 , 也没有表达其喜怒哀乐之情;对琴音与啸声 , 更没有花任何笔墨写出其音调与声情 。
表面看来 , 四句诗的用字造语都是平平无奇的 。
但四句诗合起来 , 却妙谛自成 , 境界自出 , 蕴含着一种特殊的艺术魅力 。
作者王维《辋川集》中的一首名作 , 它的妙处在于其所显示的是那样一个令人自然而然为之吸引的意境 。
它不以字句取胜 , 而从整体见美 。
它的美在神不在貌 , 领略和欣赏它的美 , 也应当遗貌取神 , 而其神是包孕在意境之中的 。
就意境而言 , 它不仅如施补华所说 , 给人以“清幽绝俗”(《岘佣说诗》)的感受 , 而且使人感到 , 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净 , 在其间弹琴长啸之人是如此安闲自得 , 尘虑皆空 , 外景与内情是抿合无间、融为一体的 。
而在语言上则从自然中见至味、从平淡中见高韵 。
它的以自然、平淡为特征的风格美又与它的意境美起了相辅相成的作用 。
可以想见 , 诗人是在意兴清幽、心灵澄净的状态下与竹林、明月本身所具有的清幽澄净的属性悠然相会 , 而命笔成篇的 。
诗的意境的形成 , 全赖人物心性和所写景物的内在素质相一致 , 而不必借助于外在的色相 。
因此 , 诗人在我与物会、情与景合之际 , 就可以如司空图《诗品 10 自然篇》中所说 , “俯拾即是 , 不取诸邻 , 俱道适往 , 著手成春” , 进入“薄言情悟 , 悠悠天钧”的艺术天地 。
当然 , 这里说“俯拾即是” , 并不是说诗人在取材上就一无选择 , 信手拈来;这里说“著手成春” , 也不是说诗人在握管时就一无安排 , 信笔所之 。
诗中描写周围景色 , 选择了竹林与明月 , 是取其与所要显示的那一清幽澄净的环境原本一致;诗中抒写自我情怀 , 选择了弹琴与长啸 , 则取其与所要表现的那一清幽澄净的心境互为表里 。
这既是即景即事 , 而其所以写此景 , 写此事 , 自有其酝酿成熟的诗思 。
更从全诗的组合看 , 诗人在写月夜幽林的同时 , 又写了弹琴、长啸 , 则是以声响托出静境 。
至于诗的末句写到月来照 , 不仅与上句的“人不知”有对照之妙 , 也起了点破暗夜的作用 。
这些音响与寂静以及光影明暗的衬映 , 在安排上既是妙手天成 , 又是有匠心运用其间的 。
(自“这首小诗总共四句 。
拆开来看 , 既无动人的景语 , 也无动人的情语;既找不到哪个字是……”至此段 , 引自上海辞书出版社《唐诗鉴赏辞典》第182页 , 作者陈邦炎 。
我们不应该引用别人文章而不加出处 , 这是对作者起码的尊重 , 也是为文起码的原则)【鉴赏】(二)“独坐幽篁里 , 弹琴复长啸 。
深林人不知 , 明月来相照 。
”这是盛唐诗人王维晚年所作《辋川集》绝句之一 。
我们先看前两句:“独坐幽篁里 , 弹琴复长啸 。
”篁 , 竹林也;啸 , 撮口作声也 。
诗人早年信奉佛教 , 思想超脱 , 加之仕途坎坷 , 四十岁以后就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
正如他自己所说:“晚年惟好静 , 万事不关心 。
”因而常常独自坐在幽深的竹林之中 , 弹着古琴以抒寂寞的情怀 。
但琴声似乎不足以宣泄郁抑之情 , 所以长啸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