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 三 )


原来,脑垂体虽然只有1.5厘米左右大小,却掌管着全身的内分泌功能,也包括生殖系统的内分泌功能 。脑垂体通过分泌激素,就像把一份份文件从上往下传递,告诉卵巢什么时候排卵,告诉子宫什么时候来月经 。而一旦垂体上长了肿瘤,激素不分泌了,生殖系统也就无法正常运转了 。肿瘤被摘除以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
所以说,我们脑外科并不神秘 。大脑和人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我们与老百姓的健康和生活也是息息相关的 。
在过去的10年里,我经常被派往世界各地学习,去交流脑外科的治疗技术以及进展 。
2019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 。其实,共和国的70年历程,也是中国的脑外科事业飞速发展的70年 。20世纪50年代,我们向苏联学习,请苏联的神经外科医生到上海来开刀 。当时开了七八台手术,很多肿瘤都是用手抠出来的,死亡率比较高,因为当时我们对脑外科的认知水平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 。
而今天,我们医院一年的手术量达到了1.6万台,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 。这样的数量,在全世界的排名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仅如此,我们在脑肿瘤、脑血管病、颅底外科、功能神经外科等领域都位于世界前列 。
以前,我们派医生到国外去学习新的技术,回来引进技术和设备,为中国人民服务 。现在,我们成立了神经外科学院,吸引了全世界的医生到上海来学习脑外科新技术,其中包括韩国、日本、德国、意大利、英国、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医生 。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外国医生都来这里学习呢?因为外科是一门实践的学科,你做的手术比别人多,你做的手术比别人好,人家自然会虚心向你学习 。当然,今天我们取得的这些成就,是几代中国脑外科医生共同的心血 。
外科是实践的学科,外科医生是一刀一刀练出来的,外科事业也是拼搏出来的 。只有吃得了别人吃不下去的苦,才能开别人不会开的刀 。但是这个苦,有的时候真是太苦了 。因为做医生本来就不容易,要做一个好医生,真的很难 。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医生,但是当年,他曾经坚决反对我当医生 。那一年,我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他明确表示不许我填写医学院校 。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比较叛逆,年少轻狂,并不理解父亲的苦心 。我心想:你自己做了30年的医生,为什么不让我做医生?所以,我不顾他的反对,人生第一次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填写了高考志愿 。
我的第一志愿是复旦大学医学院,第二志愿是厦门大学医学院,第三志愿是福建医科大学 。填完以后,父亲看了我的志愿表,神情很复杂,但没有说什么 。从第二天开始,他一改原先的反对态度,带着我去争取复旦大学医学院的推荐表 。后来因为分数够了,推荐表也没用上 。这件事我记了一辈子,因为他告诉我应该怎样去做一个好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