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帮忙找一下有关“雨”的诗句现代诗歌和古诗都行 请帮忙找一下( 六 )


听听那冷雨 。
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 。
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 。
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更笼上一层凄迷了 。
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 。
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 。
二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 。
三打白头听雨在僧庐下 。
这便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 。
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 。
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在窗外喊谁 。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 。
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 。
王禹□在黄冈,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 。
据说住在竹楼上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 。
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 。
这样岂不像住在竹筒里面,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觉的安慰 。
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 。
“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指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 。
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 。
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 。
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盖着灰云 。
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咱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 。
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 。
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么说,一片瓦说,千亿版瓦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
在日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霉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粘粘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他舌底,心底 。
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上一夜盲奏,千寻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来,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蜗壳上哗哗泻过 。
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 。
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春濑泻过,秋意便弥漫日式的庭院了 。
在日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 。
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 。
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 。
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 。
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 。
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 。
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 。
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 。
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 。
树也砍光了,那月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