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对潮汕文化的影响 韩愈对潮汕精神的影响( 三 )


令其属秦济以一羊一豚投溪水 。
”韩愈并写了《鳄鱼文》而“祝之”,“祝之夕,暴风震电起溪中,数日,水尽涸,西徙六十里 。
自是潮无鳄鱼患” 。
对韩愈祭鳄一事,后世向来有两种不同的态度 。
一些文人士大夫持批评的态度 。
宋王安石在《送潮州吕使君》诗中告诫当时的潮州太守吕说:“不必移鳄鱼,诡怪以疑民 。
”明确表示韩愈祭鳄为“诡怪”之事 。
近人郭朋在《隋唐佛教》中则认为,韩愈简直就是中国古代的唐·吉诃德,演出了一出“无聊的闹剧” 。
与之相反,千百年来,更多的一些文人学士、潮州历任太守及佐僚都对韩愈驱鳄称颂备至,苏轼肯定韩愈“能驯鳄鱼之暴”⑥,明宜德年间潮州知府王源《增修韩祠之记》中称颂韩愈“存恤孤茕,逐远恶物”;清代楚州人周玉衡则在《谒韩文公祠》诗中说:“驱鳄文章非异术,化民诗礼亦丹心”;……至于潮州的民众与学人则更抱赞赏与感激的态度 。
潮州当代学者曾楚楠肯定说,虽然凭一纸文章不可能根治鳄害,但韩愈驱鳄却富有积极意义,而韩愈“作为一个被贬官员,置个人忧愁、不幸于度外,为了解除民瘼,刚上任即‘询吏民疾苦’,并诉诸行动,形诸文字的动机和行为,理所当然地会得到人们的肯定和赞扬” 。
因此,驱鳄行动成为宋代以后潮人尊韩的一项重要内容⑦ 。
清乾隆间人李调元在《题韩祠诗》中写道:“官吏尚镌鹦鹉字,儿童能诵鳄鱼文 。
”这二句诗,即道出韩愈祭鳄事在潮州生活世界中的传播之广、影响之深 。
在韩祠正堂东侧石柱上,镌刻着清道光年间潮州知府觉罗禄昌的一付联语:
辟佛累千言,雪岭蓝关,从此儒风开海峤
到官才八月,潮平鳄渚,于今香火遍瀛洲
“香火遍瀛洲”五字,即表明韩愈在潮人生活世界中的深远影响 。
韩愈治潮惠政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高度重视文化教育 。
贬来潮州不久,韩愈就写了《潮州请置乡校牒》,他认为,治理国家,“不如以德礼为先,而辅之以政刑也 。
夫欲用德礼,未有不由学校师弟子者 。
”于是,他一方面荐举地方俊彦赵德主持州学,一方面花大力气兴办乡校 。
办学缺资金,韩愈就“出已俸百千以为举本,收其赢余,以给学生厨馔”⑧ 。
百千之数,大致相当于韩愈八个多月的俸禄,也就是说,韩愈为兴办学校,把其治潮州八月的所有俸禄,都捐了出来 。
这正是重义轻利的古君子之风的体现 。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
韩愈的兴学,决定性地影响了后来历代治潮者对自己行为方式的优化选择 。
苏轼在《潮州昌黎伯韩文公庙碑》中说,“朝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 。
”而实际上,不独王涤治潮以韩愈为师,两宋所有莅潮官吏,都崇奉韩愈,历任州刺史及州郡长官之佐僚,也都无不以韩愈为师⑨ 。
萨姆纳指出:“风俗是一致的行动历时地造成的 。
”⑩尊韩奉韩,以兴学为首务,确乎已成为自昌黎之后历代莅潮官吏的不约而同的一种习惯,一种集体现象 。
韩愈兴办学校,同时荐举当地俊彦主持州学,这也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了潮人的群体性格 。
潮人向以聪明灵活、善于经商著称,在外地人眼里,潮人无异于中国的“犹太人” 。
然而,如果对潮人的认识仅止于此,那就是片面的了 。
只要深入潮人生活世界,你就能深切感受到潮人群体性格的方方面面,尤其能感受到潮人好学崇文的风气 。
这种好学崇文风气的形成,追根溯源,则直接得益于韩愈当年的兴学 。
早在北宋,苏轼就已指出:“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由是潮之士笃于文行,至于今号称易治 。
”(1l) 。
南宋乾道年间潮州太守曾造也说,潮州文物之富,始于唐而盛于宋,“爰自昌黎韩公以儒学兴化,故其风声气习,传之益久而益光大”(12) 。
这些话,明确揭示出好学爱文不仅是潮人个人性的习惯,而且已成为潮人群体行为方式的优化选择,成为一种有地域色彩的风气 。
潮州有所谓八景,其中有一景曰“韩祠橡木” 。
橡木,亦称韩木,传说为韩愈手植,今已不存,但“潮人想慕者,久而弥殷”(13) 。
自宋以来,关于韩木流传着一个有趣的民俗传说:韩祠橡木开花之繁稀,预示着潮州士子登科人数之多寡 。
宋代潮人王大宝《韩木赞》即记载了韩木花开“兆先机”的神异传说:“(韩木)遇春则华,或红或白,簇簇附枝,如桃状而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