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诗词 与“盐”有关的诗句有哪些( 三 )


“自古两淮之利,重于东南,而两淮为最” 。由于两淮地区东临黄海,西连运河,南北广袤数百里,盐场二三十处,皆可煮海为盐,造价低廉而产量极丰,且水网交错、航行便利,广销河南、江苏、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六省 。因此 ,自古以来,两淮盐场便成为全国盐产量最大、销路最广的地区 。同时,也成为历代封建王朝借以立国的“财赋之源” 。直到清代,盐城一直是海盐生产中心,乾隆时期“淮盐”产量达到全国海盐产量的1/2 。至今,盐城仍然是我国重要的八大海盐生产基地之一 。
黄海之滨有着富饶的海水资源,是大海托出了一座盐城,是大海养育了千百万的盐民 。盐城的水是咸的,土是出卤的,扑面而来的风是涩的 。翻开盐城的历史,我们感到它的“盐分”太重了 。
古代盐民,又称“灶民”、“盐丁”,因盐置县的广袤盐区里有着终日煮海的灶民 。灶民在历代封建王朝中是最被看不起的人,他们中多为朝廷流放的罪人 。明太祖朱元璋实行移民屯垦,从苏南迁移4万多居民来到两淮地区从事煎盐劳役 。这些灶民处于社会最底层,但就是他们创造了盐城多姿多彩的盐文化 。东台安丰场平民诗人吴嘉纪在他的《陋轩诗?绝句》中,入木三分地刻画了盐民熬盐艰辛的场景:“白头灶户低草房,六月煎盐烈火旁 。走出门前炎日里,偷闲一刻是乘凉 。”
盐民不仅在生活上艰苦,而且在政治上倍受歧视和奴役 。从宋代起,历元、明、清三代,都用特殊的户籍管理盐民 。这种特殊的户籍不能改变,盐民们只能世世代代积薪、晒灰、淋卤、煎盐,以致蓬头垢面、胼手胝足,所产食盐要全部交公,而其所得仅仅维持活命 。盐民在行动上有一定的限制,若出灶区需经官方批准,且不能持器械或三五人结伴同行,类似奴隶生活 。正如《淮南中十场志》季寅在《盐丁苦》诗中所说:“盐丁苦,盐丁苦,终日熬波煎淋卤 。胼手胝足度朝昏,食不充饥衣难补 。每日凌晨只晒灰,赤脚蓬头翻弄土 。催征不让险天阻,公差迫捉如狼虎 。苦见官,活地府,血比连,打不数 。年年三月出通关,灶丁个个甚捶楚 。”
独特的生产方式和恶劣的生存环境,逼使盐民们负重前行,百炼成钢 。他们利用盘铁轮流煎熬取盐,24小时为“一伏火” 。由于盘铁厚大,难以烧灼,因此每举火一次,通常需要连续生产15 天左右,数家灶户集中轮流操作,团煎共煮 。这种生产方式历经唐、宋、元、明四代 。境内像西团、新团、南团等数十个乡镇、村、组的地名就是取之“团煎共煮” 的“团”的 。在煎盐过程中,盐民们非常注重团结配合、协作支持的团队精神 。唯其如此,才使得盐城在唐代每岁煮盐百余万石,列全国产盐地之首,让“两淮盐税甲天下” 。
生活虽然充满了艰辛,盐民们却不乏粗犷豪放的文化 。他们与天斗、与地斗,苦中作乐 。他们“横吹笛子竖吹箫”,盐号子伴随着草丛旷野里的箫笛之音在一望无际的盐滩上回响 。这一片卤水浸泡的土地,就是因为一大批文人墨客和盐商、盐民、盐官们的砥砺和撞击,使得盐城终于有了自己的海盐文化 。用白哗哗的盐粒扬弃出的白色文化,终于有一天与代表新四军的红色文化和东方湿土地的绿色文化一起,呈现在世人面前 。
“海盐文化”从本质上说,是一种开放式的地域文化 。盐城,无疑是中国“海盐文化”的代表 。从今天的地理位置上看,盐城处于江苏沿海中部,苏南有吴越文化,苏北有楚汉文化,盐城置身于南北文化的过渡带上,虽兼容并蓄却又不倚不靠 。今天,从盐阜大地考古挖掘出的与盐有关的遗迹、文物达860多处(件),如古遗址、古墓葬、古建筑、古碑刻,如塔、民居、桥、堰、闸等,这些是与盐有关的物质文化遗产;还有反映海盐文化的非物质遗产1200余种,让你目不暇接 。你会发现,这就是历史上盐民生产与生活的文化遗存,从中我们能够触摸到先民的体温和气息 。只要你细细打量中国的版图,就会发现,与盐相关的地名有10处,盐城和盐都就占了其中两个,十有其二,非同小可;而盐城沿海的乡镇地名大多为盐卤“浸泡”过的,灶、堰、冈、仓、团、盘、圩、滩、垛、荡等,成了海盐文化非物质遗产最为鲜活的符号 。
当你有一天走进苏北历史文化名镇大丰草堰古盐运集散地,走进北极殿,你会感到与元末盐民领袖吴王张士诚贴得那样近,因为他当年和18位好汉在这里揭竿而起;栖身白驹场的施耐庵耳濡目染了盐民的悲欢离合,见识了一代豪杰的怒发冲冠,他不能不奋笔疾书《水浒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