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畄守老知青注册过商标吗还有哪些分类可以注册( 五 )


打住,扯远了 。还是看郭老对杜甫的误导吧 。李杜二人的友谊交情,郭老已给我们点明了,二人其实有着“交道的翻覆” 。但到了我们自己也略约能解读一点原作的时候,郭的注解推断显然站不住脚了 。看杜甫写的《天末怀李白》:“凉风起天来,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 。”秋风乍起,万物萧瑟,令人伤感的季节,油然记起自己所崇敬怀念的李白,雁阵惊掠而过,捎上思念之情,相交相知却天各一方,江湖诡谲多变,世事艰难,人心莫测,远方的友人不知情况如何 。“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杜甫担心着李白率真单纯的禀性和放荡不羁的才情,能否应对得了险恶复杂的社会,那些专事攻奸刻薄的阴险小人,是非常善于钻空子挑毛病来阴害人的,加之顺适的境遇对著文赋诗的人来说又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两头让人担忧 。杜甫这样说,是根据自己深怀大志却得不到重用并累遭迫挤陷害的坎坷命运有感而发,将心比心,李白的持才傲物却更容易引起人的猜忌和陷害 。“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泪罗” 。二人相交相识,志趣相投又更相惜相怜,在屈大夫的悲惨命运里找到再形象不过的注解 。甚至二人可以一起共作冤魂成为屈原样的高尚之人 。可见杜甫把李白比之自己可连为一体生死与共知心朋友 。这样真挚的思念与表白,读来令人嚅吁不已 。年青的时候,怎么就读不出其中的滋味呢?要是早一点感悟出杜甫这种对朋友的真心思慕和爱护,这一生中不是会再多交几个知心朋友?惜乎少年无知容易轻信,又没多抽出时间精力研读杜先生的诗,轻轻松松被郭老的学术观点给蒙住,独自装模作样成了个抑杜扬李的八十年代“文学青年” 。
若以文学艺术以反映现实批判现实为嫀妙之境,比起一味狂放啸傲,不食人间烟火的李白,杜甫的诗自然会更多引起人们的深思与感悟 。浪漫的情怀奔放的激情活泼的意趣自由的人格当然最容易从李白的诗句里得到快感与升华,但随着社会阅历的增长,对人生苦难的体验,杜甫的诗才最能让人从中获得共鸣与认同,浪漫奔放随首青春的绽放而短暂地得到释放,但当铅华洗尽,沧桑的体验充盈在身的时候,才会感悟到厚重艰涩的社会现实及经历才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拾获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四时的物华万有的生命都随同周遭的际遇和自己的经历而物我相融 。“万物皆备于我”,当个人与社会融合背负在一起的时候,当道德责任与情义都能与自己所处的现实社会紧紧相关联的时候,人似乎才能活出点品味和格调来 。这也就是我们读杜甫诗歌的时候所感受到的滋味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浩浩荡荡的生命体验感知与江河同在,与四时同存,个体之中有河山,河山之中有个体,天人合一,物我而忘 。富贵荣华,贫困潦倒,静观淡定,豁达悠远……都是和我们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现实社会紧想连 。没有谁能抛开他所处的时代而渐行渐远 。所以,李白沉醉后醒来不得不谦洒而又无奈地写下:“忽魂悸而魄动,况惊起而长嗟,唯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他二人的文学价值,历史价值,人格价值,谁也抹杀混淆不了 。撼山河易,撼李杜二人难,而抑杜扬李,更是滑稽可笑 。李白浪漫天真,豪放坦荡,纵情不羁,天马行空,追求人生的自由与独立的人格,蔑视权贵,视功名富贵如粪土,一生有抗争与反叛精神;杜甫深厚沉郁,坦诚通达,历经磨难,悲天悯人,关怀社稷民生,把自己的命运紧紧融汇到国家的命运之中,把民间的疾苦视为自己的疾苦 。二人是中国文学史上双峰并峙的高峰 。
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堪称文艺为政治服务的一个典范,并且是一个标准的“奉承、讨好”之作——据说毛泽东平素喜欢李白,且毛的老朋友章士钊当时正以八十五岁的高龄在写一本《柳文指要》的书,受到毛的赞许与资助 。郭老得知后不甘示弱,亦以耄耋年开始他一生最后一本论著的写作 。并且当时六七年至六八年短短一年多一点时间里郭老的二个儿子郭时英、郭民英相继被文革动乱迫害致死!郭老正是在这种巨大的丧子之痛中开始写作《李白与杜甫》,又给写这本书的动机和意图畄下朴溯迷离的推测 。诚然,郭老怎样编织概念设立论点铺排文字,以当下的略为宽松的环境来推断分析,郭老自有他行文的权力和自由,但恰恰是郭老这种宁可以主题先行、为附会迎合统治者的思想意识而不惜用简单的政治斗争的观点去套取古人,不惜以今人的思想价值观去衡量要求古人而穿缀附会钻皮出羽这种既违反常识又有违人格的作法确实与郭老当时的处境非常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