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词彰显了哪些文化自信

古典诗词彰显中国文化的
生命意识
生命意识 , 既是人类对自身命运和存在状态的思考 , 也是人类意识中原初的、核心的意识形态 , 它包括情感和智慧两种内涵 。
华夏民族的情感最初形态就是以诗歌形式记录下来的 。《尚书·尧典》载“诗言志 , 歌永言 , 声依永 , 律和声” , 孔子曰“《诗》可以兴 , 可以观 , 可以群 , 可以怨” 。诗是人类真善美、知情意的综合情绪 , 它没有偏见地记录着华夏子孙情感历程的变迁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 , 情感的核心灵魂是“天真” 。这里所谓的“天真”不是任性 , 更非懵懂愚钝 , 而是真性情 , 它体现的是“自然”精神与“家园”意识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人将“自然”、“田园”作为生活的终极追求 。“竹林七贤”的灵魂人物嵇康曾言“越名教而任自然” , 而嵇康本人“精光照人 , 七格凌云”的人格魅力更成为后人的榜样 。有“自然”必有“田园” , “田园”与“自然”相依相存 。陶渊明的“田园”来自对老庄自然美学的崇拜 。陶氏生于凡尘 , 却于红尘之外开辟了一片属于自己的“田园”世界 , 欣然捕捉“自然之美 , 真实志趣” , 他超然物外的心性不仅开辟了中国诗歌平淡自然、抱朴守拙的美学境界 , 而且成就了中国古典诗词的田园范式 。于是 , 田园与自然逐渐成为中国士大夫的情感家园 。
智慧 , 是某地域内的文化积淀内化于人之后的执行力 , 也就是人在某种特定文化熏陶之下的思维及其行为 。“智慧” , 为“智”与“慧”的集合 。智是聪明 , 聪明与生俱来;慧为慧通 , 需要勤学精进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智慧” , 体现出“慧通”之内涵 。中国人的“慧通”外显为“温柔敦厚” , 内置为“圆融贯通” 。无论儒家还是道家 , 他们的主要观点都集中在塑造“和合”的人生气质 , 这是追求融合与和谐生活志趣的根本方式 。在这个熔铸过程中 , 诗词发挥着根本的施教作用 。孔子认为若不诗教 , “君子”二字不过徒有其名 。因此 , 就不难理解《诗经》为何成为儒家“格物致知”、“修齐治平”的基础了 。
集体智慧 , 是华夏文明与自然相处过程中碰撞出的“相合”智慧 。汉乐府民歌《江南》看似写采莲 , 其实在歌颂江南风光之余 , 想要传达人的活力 , 表现在与大自然的关系中 , 人与人之间那种相互合作、相互爱护、兴味盎然的集体主义精神 。个体智慧 , 考验的是人在得与失的人生道路上的达观精神 , 并彰显个人的承受能力 。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 , 但于此逆境 , 他并没有与外界发生冲突 , 而是选择接受 。一如他本人所言:“回首向来萧瑟处 , 归去 , 也无风雨也无晴 。”无论人生如何苦痛 , 无论多少酸甜苦辣 , 最终必将风烟俱净 , 而永恒存在于人生的 , 还是我们面对生命起伏时的那份坦然 。“相合”、“和谐” , 这些坚韧镌铭的生命意识 , 恬淡、合乐、自在 。
古典诗词承载中国文化“风骨”“气韵”的审美观照
风骨与气韵 , 来自中国古代文论术语 , 指的是文章内容和文辞方面明朗、刚健的风度 。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中 , 专有“风骨篇” 。风骨 , 彰显内容的坚韧本质;气韵 , 反映文辞的感染力 。气韵衬托风骨的劲健 , 风骨支撑气韵的光华 。
风骨之气度 , 莫过于观照岁月的能量 , 中国古典诗词对岁月的描写是最具亲和力的 。建安“三曹”之曹操慨叹“烈士暮年 , 壮心不已”;初唐王勃诵“与君离别意 , 同是宦游人”;而盛唐王之涣则歌“黄河远上白云间 , 一片孤城万仞山”;宋代李清照叹息“莫道不消魂 , 帘卷西风 , 人比黄花瘦” 。这些人生 , 或庄或谐 , 或爱或恨 , 或疏或痴 , 它们在风骨之内 , 气度之上 , 演绎出中国美学精神“蕴藉隽永”的意味 。南宋词人蒋捷作《虞美人·听雨》 , 用观雨的心境将“少年、壮年、而今”和盘托出 , 突出了人生——这位高明工匠——雕刻出的岁月力量 。岁月如雨 , 时光亦醉 。痴于“醉”的 , 莫过于“谪仙人”李白 。他的《客中作》 , 以酒告慰时光 。李白酒入诗肠 , 狂歌“不知何处是他乡” 。几百年后 , 苏轼作答“此心安处是吾乡” 。在与时光对峙的人生中 , 诗词是唯一的安慰 。这岁月的“沉著之致”积淀了风骨 , 凸显了气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