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诗词名作( 八 )


翠华宵幸,是处层城阆苑 。
龙凤烛、交光星汉 。
对咫尺鳌山开羽扇 。
会乐府两籍神仙,梨园四部弦管 。
向晓色、都人未散 。
盈万井、山呼鳌〔扌卞〕 。
愿岁岁,天仗里,常瞻凤辇 。
笛家弄花发西园,草薰南陌,韶光明媚,乍晴轻暖清明后 。
水嬉舟动,禊饮筵开,银塘似染,金堤如绣 。
是处王孙,几多游妓,往往携纤手 。
遣离人、对嘉景,触目伤怀,尽成感旧 。
别久 。
帝城当日,兰堂夜烛,百万呼庐,画阁春风,十千沽酒 。
未省、宴处能忘管弦,醉里不寻花柳 。
岂知秦楼,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 。
空遗恨,望仙乡,一饷消凝,泪沾...
写柳永的优美文章读柳永 柳永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并不大的人物 。
很多人不知道他,或者碰到过又很快忘了他 。
但是近年来这根柳丝却紧紧地系着我,倒不是为了他的名句:“杨柳岸晓风残月”,也不为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只为他那人,他那身不由己的经历和那歪打正着的成就,以及由此揭示的做人成事的道理 。
柳永是福建北部崇安人,他没有为我们留下太多的生平记载,以至于现在也不知道他确切的生卒年月 。
那年到闽北去,我曾想打听一下他的家世,找一点可凭吊的实物,但一川绿风,山水寂寂,没有一点的音息 。
我们现在只知道他大约在30岁时便告别家乡,到京城求功名去了 。
柳永像封建时代的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总是把从政作为人生的第一目标 。
其实这也有一定的道理,人生一世谁不想让有限的生命发挥最大的光热?有职才能有权,才能施战报负,改造世界,名垂后世 。
那时没有像现在这样成就多元化,可以当企业家,当作家,当歌星、球星,当富翁,要成名只有一条路——去当官 。
所以就出现了各种各样在从政大路上跋涉着的而被扭曲了的人 。
像李白、陶渊明那样求政不得而求山水;像苏轼、白居易那样政心不顺而求文心;像孟浩然那样躲在终南山里而窥京城;像诸葛亮那样虽说不求闻达,布衣躬耕,却又暗暗积聚内力,一遇明主就出来建功立业 。
柳永是另一类的人物,他先以极大的热情投身政治,碰了钉子后没有像大多数文人那样转向山水,而是转向市井深处,扎到市民堆里,在这里成就了他的文名,成就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他是中国封建知识分子中一个仅有的类型,一个特殊的代表 。
柳永大约在公元1017年,宋真宗天禧元年时到京城赶考 。
以自己的才华他有充分的信心金榜题名,而且幻想着有一番大作为 。
谁知第一次考试就没有考上,他不在乎,轻轻一笑,填词道:“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 。
等了三年,第二次开科又没有考上,这回他忍不住要发牢骚了,便写了那首著名的《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 。
何须论得丧 。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
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 。
青春都一饷 。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
他说我考不上官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有才,也一样被社会承认,我就是一个没有穿官服的官 。
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它换来吃酒唱歌 。
这本是一个在背地发的小牢骚,但是他也没有想一想你怎么敢用你最拿手的歌词来牢骚呢,他这时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歌词的分量 。
它那美丽的语句和优美的音律已经征服了所有的歌迷,覆盖了所有的官家的和民间的歌舞晚会,“凡有井水处都唱柳词” 。
这使我想起“文化大革命”中大书法家沈尹默先生被打成“黑帮”,被逼写检查 。
但是他写出去的检查大字报,总是浆糊未干就被人偷去,这检查总是交代不了 。
柳永这首牢骚歌不胫而走传到了宫里,宋仁宗一听大为恼火,并记在心里 。
柳永在京城又挨了三年,参加了下一次考试,这次好不容易被通过了,但临到皇帝亲自圈点放榜时,仁宗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又把他给勾掉了 。
这次打击实在太大,柳永就更深地扎到市民堆里去写他的歌词,并且不无解嘲地说:“我是奉旨填词” 。
他终日出入歌馆妓楼,交了许多歌妓朋友,许多歌妓因他的词而走红 。
她们真诚地爱护他,给他吃,给他住,还给他发稿费 。
你想他一介穷书生流落京城有什么生活来源?只有卖词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