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得边马有归心原文、作者,文心雕龙・隐秀原文及翻译,文心雕龙・隐秀原文及翻译( 二 )


所谓“隐”,和后来讲的“含蓄”义近,但不完全等同 。刘勰所说的“隐”,要有“文外之重旨”、“义生文外” , 这和“意在言外”相似 。但“隐”不是仅仅要求有言外之意,更重要的还在“隐以复意为工”,就是要求所写事物具有丰富的含意,这和古代“辞约旨丰”、“言近意远”之类要求有密切联系 。因此,“隐”就不是含蓄不露所能概括的了 。此外,刘勰主张的“隐”,不只是对作品内容的要求 , 也包括对形式方面的要求:“伏采潜发”、“深文隐蔚” 。必须“深文”和“隐蔚”密切结合起来,才能产生“余味曲包”以至光照文苑的艺术效果 。所谓“秀”,就是“篇中之独拔”的文句,基本上承陆机“一篇之警策”的说法而来,和后世的“警句”相近 。无论“隐”和“秀” , 刘勰都主张“自然会妙”,而反对“晦塞为深”、“雕削取巧” 。这和他在全书的一贯主张是一致的 。
本篇所论,接触到文学艺术的一些重要特征,也对后世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有着重要影响 。可惜其中部分缺文为明人所补 , 补文的真伪尚有问题,因此,要全面研究刘勰的“隐秀”论,还有待对补文的真伪做进一步的考证 。
从“始正而末奇”到“朔风动秋草”句的“朔”字共四百余字,都是补文 。此外,还有几处或缺或补的句子,可疑的还不少 。所缺四百多字的一整段,从现存《文心雕龙》最早的刻本——元至正十五年(公元1355年)本,到明万历三十七年(公元1609年)以前的各种刊本 , 都没有 。到明末(公元1614年)钱功甫得阮华山宋本 , 才抄补了这四百字 。现存补有这四百字的最早刻本,是明末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梅庆生第六次校定本 。后因流传较广的黄叔琳注本(刻于公元1833年)也补入这四百字,补文便得以广泛流传 。首先提出补文为明人伪作的是纪昀 。其后 , 黄侃、范文澜、杨明照诸家,都断定其为伪托 。詹于1979年发表《(文心雕龙·隐秀》篇补文的真伪问题》(见《文学评论丛刊》第二辑》)提出异议,认为所补为真 。这是个有待进一步调查研究的问题 。现在仍把原文和补文一并译注出来,一是因黄叔琳本流行较广,对一般读者来说 , 或有必要;同时也为广大读者研究这问题提供方便 。
(一)
文学创作的运思活动无边无际,作品的内容也就变化无穷 。源远就流长,根深就叶茂,所以优秀的作品,有“隐”、“秀”两种特点 。所谓“隐”,就是含有字面意义以外的内容;所谓“秀”,就是作品中特别突出的句子 。“隐”以内容丰富为工巧,“秀”以卓越独到为精妙:这是古代作品创造的美绩,作者才华的集中反映 。“隐”的特点,是意义产生在文辞之外,含蓄的内容可以使人触类旁通,潜藏的文采在无影无形中生发 , 这就如同《周易》卦爻的“互体”变化,也好似江河之中有珠玉蕴藏 , “互体”和爻位的变化,就形成《周易》中的四种卦象;珠玉潜藏在水中 , 就引起方圆不同的波澜 。这种作品初读起来感到正常,最后才发现它的奇妙;其含意明确,表现形式却很圆润:这就使人玩味无穷,百读不厌了 。“秀”的特点,就如文辞中涌出的波峰 。它像纤丽的手奏出佳音,表达了宛然在目的超逸情态;又若远山漂浮的云烟,像美女妆饰的容貌 。但云烟乃自然形成 , 不须人工妆点;人的容颜形貌有定,也无须强加修饰 。天然的云烟,或深或浅都各有奇态;天生的容颜,浓妆淡抹都各得其妙 。如能发扬其天然,就奇妙有余;要是加以雕饰 , 就反而奇妙不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