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集读后感锦集( 十 )


我不知道这是否属于一个正当的困惑,因为这涉及是否同意布鲁姆对于马拉美的判断 。但至少,相较于马拉美,丁尼生在当代汉语诗人中的确是毫无声望可言 。这其中有许多原因暂且不论,我只希望这本《悼念集》的翻译,多多少少可以帮助促成一点改变 。中西现代诗歌发展的不同步,百年时局的动荡,以及诸多有才华诗人的早逝,造成当代汉语新诗某种跑步进入现代主义的怪现状,以及随之而来的与世界潮流同步的幻觉 。丁尼生当年拥抱进步,但他同样深知,所有进步,无论是社会还是艺术,其前提是对过往传统与习俗的一次次消化、吸收,一切都不曾消失,只是共同进入一个新阶段,而新事物的存在不必建立在一次次对于旧事物的打倒和捐弃上 。
谢谢肖海鸥 。她最初听我谈起丁尼生,就赠我诺顿批评版的《悼念集》,好些年后,这本译诗集却也最终奇妙地经由她手出版 。也谢谢翁海贞,倘若不是她答应校对全部译稿,我几乎已经放弃了这件译事,而她认真细致地帮我指摘出无数词句翻译和理解上的硬伤,又赠我两本古旧版本的注疏,才使得我终于有勇气交出这份作业,并了却一桩心事 。当然还要感谢飞白先生和黄杲炘先生,他们曾分别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诗选》(1985)和《丁尼生诗选》(1995)中,节译过《悼念集》的 11 首和 36 首,筚路蓝缕之功,实不可没 。同时,也要感谢上海文艺出版社的余静双编辑,她在编辑拙译过程中又发现了很多错误,并写出详尽的修改意见,让我在惭愧之余,也再次体会到译事之艰难 。
我在翻译之初,就期待能采取英汉双语文本的形式 。一方面,这可以让读者更真切地感知丁尼生的音律之美,弥补在翻译中必然丧失之物;另一方面,也是对译者的鞭策与警醒 。所有的翻译,如同所有的创作一样,很可能都是一种徒劳的努力,所以也非常期待读者诸君可以不吝赐教,以便日后有机会改进 。
张定浩 2020 年 1 月 24 日,
除夕于上海
(本文摘自《悼念集》,由艺文志 eons|上海文艺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