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的边塞诗( 二 )



“盛唐气象”又称“盛唐之音”自从林庚先生提出迄今对其内涵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是总的认为有两方面:一是盛唐诗歌中所反映出的时代精神用林庚原话即“蓬勃的朝气青春的旋律”;二是艺术风貌 。关于此点古今学者论述颇多 。宋代严羽《沧浪诗话》云:“盛唐诸人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 。”林庚先生认为此“兴趣”即“气象”、“风骨”“羚羊挂角”喻诗歌的超脱“无迹可求”喻诗歌的自然 。严羽《答出继叔临安吴景仙书》:“盛唐诸公之诗为颜鲁公书既笔力雄壮又气象浑厚 。”现当代有人认为“盛唐之音”即“风骨”、“兴寄”等的结合体指刚劲有力、明朗豁达的精神气魄、丰富的社会体验与饱满的政治热情与作者创造出的精炼、含蓄、自然、清新的语言相结合构成了外形鲜明而又内蕴深沉的艺术境界是一种自然的美丽 。盛唐诗人多以气为诗以诗抒情即“雄厚浑成” 。
盛唐气象指的是诗歌中蓬勃的气象这蓬勃不只是指它发展的盛况更重要的乃是一种蓬勃的思想感情所构成的时代性格 。时代性格不能离开了那个时代而存在盛唐气象因此是盛唐时代精神面貌的反映 。盛唐时代是出此刻百年来不断上升的和平繁荣的发展中是几百年来成熟了的封建社会中民主斗争的方式它是一个进展得较为顺利的解放中的时代 。一种春风得意、一泻千里的展望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黄河之水天上来”、“大道如青天”、“明月出天山”这就是盛唐气象 。这是一个富于创造性的解放的时代它孕育了鲜明的性格解放了诗人的个性他的那些诗篇永远是生气勃勃的它丰富到只能用一片气象来说 。由此看来所谓“盛唐气象”既是一种精神面貌也是一种时代特征甚至也包含了作为一个时代诗人群体的个性特质 。如果按此追溯其实在林庚先生以前就有人提到了“盛唐气象”只是没有使用这一概念而已 。胡适就曾1928年在《白话文学史》中写道:盛唐“是一个解放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生观是一种放纵的爱自由的求自然的人生观”“因此这个时代产生的文学也就多解放的自然的文学”“文学的风尚很明显地表现种种浪漫的倾向” 。苏雪林先生则在1933年于《唐诗概论》一书里发展了胡适之论
指出盛唐时期的“作品里反射的只是青春的光热生命的歌颂自然的美丽祖国的庄严什么人生的悲哀社会的痛苦永远不会到他们心上……这种人生观和富裕繁华、奢侈闲暇的环境结合当然产生一种春花烂漫、虹彩缤纷的烂漫文学 。”而郑振铎先生则在1932年完成的《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一书里从艺术风格入手概括盛唐诗歌认为盛唐时期“虽只有短短的四十三年(713—755)却展布了种种的诗坛的波澜壮阔的伟观呈献了种种不一样的独特的风格 。这不单纯的变幻百出的风格便代表了开元、天宝的这个诗的黄金的时代 。在那里有着飘逸若仙的诗篇有着风致澹远的韵文又有着壮健悲凉的作风;有着醉人的谵语有着壮士的浩歌有着隐逸者的闲咏也有着寒士的苦吟:有着田园的闲逸有着异国的情调有着浓艳的闺情也有着豪放的意绪 。”李泽厚先生说:“是一种丰满的、具有青春活力的热情和想像”“即使是享乐、颓丧、忧郁、悲伤也仍然闪烁着青春、自由和欢乐”“痛快淋漓天才极至”似乎没有任何约束似乎毫无规范可循一切都是冲口而出随意创造却是这样的美妙奇异、层出不穷和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