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题材的丰富性 古诗词中的各种美(14)


另一种则主要是借鉴了“汉乐府”叙事为主、反映现实的内容特点和浅显平易通俗的表达特点 , 用它来反映当时的社会现实 , 以引起人们对社会的关注 。它并不再借用“汉乐府”的原有题目 , 而是根据反映事件的不同内容而命名 , 所谓“即事命篇 , 无复依傍” 。唐朝的杜甫关心国事 , 用笔反映“安史之乱”前后的社会现实 , 写了许多这样的诗 , 如《兵车行》(高中)专写唐王朝穷兵黩武的开边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灾难 , 《三吏》(《潼关吏》《新安吏》《石壕吏》)、《三别》(《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写“安史之乱”给百姓带来的巨大痛苦等 。这些诗 , 主要是在实质上继承了“汉乐府”“感于哀乐 , 缘事而发”传统 , 形式上与五言古体诗无异 。稍后的元结、顾况等诗人也写过这样的诗 。至中唐时 , 白居易、元稹等现实主义诗人为了挽救当时国家的衰落 , 用诗歌反映社会现实弊端 , 以引起统治者的注意 , 遂大力提倡杜甫、元结这些诗歌形式 , 并冠之于“新乐府”的称号 , 发起了“新乐府运动” 。他们自己也写了不少的“新乐府” , 形式上五言、七言都有 。如白居易的《观刈麦》(九上)、《卖炭翁》《新丰折臂翁》《杜陵叟》等 , 都是叙事性强、平易通俗的“新乐府体” 。《竹林答问》中说:“古诗、乐府之分 , 自汉、魏已然 。乐府音节不传 , 唐人每借旧题自标新义 。至少陵 , 并不袭旧题 , 如《三吏》《三别》等诗 , 乃真乐府也 。”(《清诗话续编》2225页 ,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概要地指出了新乐府诗的特点 。
文人学习“汉乐府”的还有另一类情况 , 主要是将乐府诗平易通俗的特色引入抒情古体诗中 , 体现出与以往五言古体诗质朴古奥不同的特色 , 代表作是李白的《古风》(58首)组诗 。“古风”从形式外表上看 , 与五言古体诗没有什么区别 , 但在抒情内容和方式上 , 却有区别 。清代赵执信《声调谱》中在回答乐府与古体诗之间区别时说:“音情迥别 , 于此悟入 , 思过半矣 。”(《清诗话》132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63)“音情”指的就是内容感情风韵方面的区别 。《瓯北诗话》中更进一步指出:“盖古乐府本多托闺情女思 , 青莲深于乐府 , 故亦多征夫怨妇惜别伤离之作 , 然皆含蓄有古意……蕴藉吞吐 , 言短意长 , 直接国风之遗 。少陵已无此风味矣 。”(《清诗话续编》1142页 , 1983)由此可见 , 虽同受“汉乐府”影响 , 杜甫的“新乐府”与李白的“古风”是有区别的 。在唐人诗集中 , 直接标以“古风”题目的很少 。“古风”、“五言古体”、“新乐府”在形式上自由 , 不讲格律 , 所以也没有“格律较宽”的问题 。
七言歌行体发展到唐时 , 也出现了两种情况 。因为唐时出现了“格律诗”(也叫“近体诗” , 以区别以前不讲格律的“古体诗”) , 所以 , 一种是有意把格律诗的一些句法、手法引入古体诗中 , 一种是有意避开格律诗的句法、手法 。习惯上 , 人们把前一类叫做“七言歌行体” , 后一类叫做“七言古体诗”(简称“七古”) 。
初唐的一些诗人在继承南朝齐梁诗歌的华丽铺陈基础上 , 尝试将七言格律诗的句式和对仗等手法引入歌行体中 , 于是出现了卢照邻的《长安古意》、骆宾王的《帝京篇》、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等著名诗篇 , 形成篇幅雄壮、气势宏肆 , 散句中杂以格律、对仗等句式 , 以反映广阔社会现实内容见长 , 读来抑扬顿挫 , 跌宕多变 , 为人称道 , 人称“初唐体” , 遂使七言歌行体面貌一新 。至盛唐 , 高适、岑参等用此体式写了大量的边塞诗 , 如高的《燕歌行》及岑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八下)、《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九下)等 , 这些诗充分发挥了“初唐体”的特色 , 内容丰富壮阔 , 感情奔放激越 , 形象雄壮奇丽 , 手法技巧多样 , 语言骈散结合、优美多姿 , 读来令人意气昂扬 。至中唐白居易等人 , 又在这种体式中融进叙事成分 , 写出了名篇《长恨歌》《琵琶行》等 , 七言歌行体又出现了新的发展 。直至清代初期 , 吴伟业(号梅村)用这种诗体写出了《圆圆曲》《永和宫词》《萧史青门曲》《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等名篇 , 以诗咏史 , 形式上更讲究技巧 , 辞藻富艳 , 用典精切 , 形成多姿多态的艺术风貌 , 优美动人 , 脍炙人口 , 更将七言歌行体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 人称“梅村体” 。到了清末民初 , 王国维等人还用这种体式写出了《颐和园词》等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