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赏析《玉楼春》,欧阳修( 四 )


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者,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 。
所以况周颐在其《蕙风词话》中就曾说过“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别有动吾心者在” 。
这正是人生之自有情痴,原不关于风月,所以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
此二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实上却是透过了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 。
而此种情痴则又正与首二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 。
所以下片开端乃曰“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片的樽前话别的情事 。
“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所谓“翻新阕”者,殆如白居易《杨柳枝》所云 “古歌旧曲君休听,听取新翻杨柳枝”,与刘禹锡同题和白氏诗所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欧阳修《采桑子》组词前之《西湖念语》,亦云“因翻旧阕之词,写以新声之调” 。
盖如《阳关》旧曲,已不堪听,离歌新阕,亦“一曲能教肠寸结”也 。
前句“且莫”二字的劝阻之辞写得如此叮咛恳切,正足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 。
末二句却突然扬起,写出了“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遣玩的豪兴 。
欧阳修这一首《玉楼春》词,明明蕴含有很深重的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然而他却偏偏在结尾写出了如此豪宕的句子 。
在这二句中,他不仅要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 “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 。
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因此在豪宕之中又实在隐含了沉重的悲慨 。
所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论及欧词此数句时,乃谓其“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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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的《玉楼春》全文 玉楼春·欧阳修洛阳正值芳菲节,秾艳清香相间发 。
游丝有意苦相萦,垂柳无端争赠别 。
杏花红处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 。
今宵谁肯远相随,唯有寂寥孤馆月 。
玉楼春·欧阳修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
赏析《如梦令》 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赏析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李清照昨夜雨疏风骤 。
浓睡不消残酒 。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赏析一】这首小令,有人物,有场景,还有对白,充分显示了宋词的语言表现力和词人的才华 。
“昨夜雨疏风骤”指的是昨宵雨狂风猛 。
疏,正写疏放疏狂,而非通常的稀疏义 。
当此芳春,名花正好,偏那风雨就来逼迫了,心绪如潮,不得入睡,只有借酒消愁 。
酒吃得多了,觉也睡得浓了 。
结果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
但昨夜之心情,却已然如隔在胸,所以一起身便要询问意中悬悬之事 。
于是,她急问收拾房屋,启户卷帘的侍女:海棠花怎么样了?侍女看了一看,笑回道:“还不错,一夜风雨,海棠一点儿没变!”女主人听了,嗔叹道;“傻丫头,你可知道那海棠花丛已是红的见少,绿的见多了吗!?”这句对白写出了诗画所不能道,写出了伤春易春的闺中人复杂的神情口吻,可谓“传神之笔 。
作者以“浓睡”、“残酒”搭桥,写出了白夜至晨的时间变化和心理演变 。
然后一个“卷帘”,点破日曙天明,巧妙得当 。
然而,问卷帘之人,却一字不提所问何事,只于答话中透露出谜底 。
真是绝妙工巧,不着痕迹 。
词人为花而喜,为花而悲、为花而醉、为花而嗔,实则是伤春惜春,以花自喻,慨叹自己的青春易逝 。
【赏析二】李清照虽然不是一位高产的作家,其词流传至今的只不过四五十首,但却“无一首不工”,“为词家一大宗矣” 。
这首《如梦令》,便是“天下称之”的不朽名篇 。
小词借宿酒醒后询问花事的描写,曲折委婉地表达了词人的惜花伤春之情,语言清新,词意隽永,令人玩味不已 。
起首两句,如何理解颇有争议 。
盖推以事理逻辑:既然是“浓睡不消残酒”,又何以知道“昨夜雨疏风骤”,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其实对这两句词,是不能用生活中的简单事理去体会理解的,因为词人的本意实不在此,而是通过这两句词表达无限的惜花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