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关于儒释道的诗词 苏轼写的诗词赋文中对佛道儒的看法( 三 )


苏轼在黄州时,政治失意、仕途受挫、生活落魄,使他陷入苦闷与迷惘 。怎么办?进即不成,那就退吧 。正是这种苦痛,使苏轼的思想“向内转”,建功立业的壮志难酬,只好“向内”寻求精神的满足 。象历史上所有封建知识分子一样,对苏轼来说,佛老庄禅思想就是最好的慰籍 。苏轼就是在佛老庄禅思想中找回了他的“自我”,找到了“最后的家”,佛老庄禅思想成了他自乐自适的乐园 。苏轼虽然在政治上屡遭挫折,但是并没有走上“伤感”的道路,关键是有佛老庄禅思想的支撑 。在自然、自由的诱惑下,苏轼的一生,寻山、寻僧,在自然山水中徜徉,目的就是在现实生活的缺憾之外,寻找一种精神的弥补 。这时,佛道思想就成了他退的精神依靠 。人是需要调节的,此时,佛道就是苏轼的调节 。感怀周郎雄姿英发,自己潦倒失意,于是想到“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于是“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赤壁泛舟,“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月出东山,白露横江”,给他郁闷、郁积的心灵带来了舒畅和洒脱,感觉自己“冯虚御风,羽化登仙”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道家的寻仙访道的思想又涌上了诗人的心 。《前赤壁赋》中的“水月”意象也是很典型的道家思想,苏轼以水月之喻,借助庄子的相对主义的观点,阐述了变与不变的关系 。“逝者如斯,(写水的变)而未尝往也;(写水的不变)盈虚者如彼 。(写月的变)而卒莫消长也 。(写月的不变)所以,从变化的角度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而从不变的角度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这一段实际上反映了苏轼的思想,文章中 既有人生短暂若蜉蝣的消极思想,又有万物无尽,遗世独立的达观思想,这一段也可看出苏轼所受老庄佛禅的影响,常常透过无限的宇宙空间来体验人生,观照自然 。本赋写于作者被贬黄州之时,水月之喻,正是作者以旷达(与客共享清风明月)掩蔽无奈的特定心情写照 。现实中的“水月”是实在的,静谧柔和,历史中的“水月”苍凉凄婉,借此凭吊古人,而最后作者上升到哲理上,“宁固穷以济意,不委屈而累己”,苏轼找到了生活快乐和心灵安慰的较为现实的途径 。无论人生的感叹或政治的忧伤,都在对自然和对山水的爱恋中得到了休憩 。自然山水融入苏轼的生活、兴趣、情感中 。秋风秋月、平畴旷野,极其普通的景色在这里都充满了生命和情意,道化自然,物我两忘 。借水月之景,巧妙地表达了作者由乐而悲、由悲而喜的解脱过程,情感的起伏变化既表达了作者的苦闷和不平,又表现了作者在失意后善于自我解脱的旷达胸怀,其情深沉蕴藉 。在佛家的思想里,人的命运是早就安排好的,在失意之时,苏轼的心里也浮出了这样的念头:“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而这时只有“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才是“取之无禁,用之不竭”的 。佛家思想天地本是一体,物我本是一源,于见山见水中去大彻大悟,山水之中充满了禅意,充满了佛的智慧 。走在黄州城外的苏轼这时就将所有的情感都寄于山水之中,去体会生命中的顿悟 。三个月后,“是岁十月之望”,苏轼重游赤壁写下了《后赤壁赋》以抒前赋未尽之意 。此次登临赤壁,苏轼超尘脱俗、虚无缥缈的思想则在文中更加鲜明、突出 。前面一词一赋,始终兼有怀古伤今,感奋激发之情,而在后赋里,作者对当年赤壁之战的宏图奇景只字未提,既没了感奋色彩,也不为周郎的年轻有为而激动,煞似看破红尘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赋中句句冬景,字字悠闲,写到最后,竟然有“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之“孤鹤”掠舟而飞;又有道士化鹤,梦中显形之幻觉 。写得神乎其神,迷离恍惚,真如羽化登仙之境了 。文章之末,有“道士顾笑,予亦惊寤 。开户视之,不见其处”的缥渺禅意 。《古文观止》比较两赋曰:前赋“写实情实景,从‘乐’字领出歌来”;后赋“作幻境幻想,从‘乐’字领出叹来” 。
三、达观——儒道佛融合互补的结果
正如许多论者所言,苏轼在赤壁三咏中的确流露了浓重的佛老思想,流露了出世、退隐的意愿 。晁补之在《续离骚叙》云:“公谪黄冈,数游赤壁下,盖无意于世矣,观江涛汹涌,慨然怀古,尤壮瑜而赋之 。”吴楚材、吴调侯在《古文观止》中认为读《前赤壁赋》、《后赤壁赋》两赋,“胜读南华一部” 。李泽厚先生将此提到美学、哲学的高度进行分析,认为表现了“整个人生空漠之感”,表现了“对整个存在、宇宙、人生、社会的怀疑、厌倦、无所希冀、无所寄托的深沉喟叹” 。但苏轼一生并未退隐,也从未真正归田,他清楚地知道,对政治的退避是可能做到的,而对社会的退避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到的,就像人不能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一样,因此“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思想的独特之处就在与他将儒道佛三者融合互补,形成了宠辱不惊,进退自如的达观 。苏轼对儒、释、道三家思想的态度是兼收并蓄,融会贯通,为我所用 。他对儒家有吸收,也有批判;对释、道二家,也是有吸收,有批判 。但在积极从政和遭贬失意的不同时期,因处于顺境和逆境的不同,又有不完全相同的表现;同时,他对三家又有意地加以调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