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诗词中的“月”( 四 )


莫不激发古人情爱思恋的浩歌 。
“三五明月夜 , 四五蟾兔缺”(《孟冬寒气至》) , 月的意象是生命的时间飞逝 , 是美的烟波 , 是人生悲欢离合的演绎 , 是情爱的寄寓和沐浴 。
月在唐朝中达到一个新的发展高峰 , 据学者统计 。
李白作诗1059篇其中341篇提到月 , 也就是说 , 李白每写三首诗 , 笔触就要融入月的意象 。
李白最爱月 , 李白之死 , 就是为捉水中之月而死 。
“李白著宫锦袍 , 游采石江中 , 傲然自得 , 旁若无人 , 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
”(唐·王定保《摭言》) , 尽管后人考证此说不可信 , 但李白为伟大的月光诗仙 , 却是毋庸置疑的 , 月里更洁 , 月里更黑 , 人生有时 , 月光无极 。
李白、杜甫、王昌龄、李商隐、孟浩然……常是一卷在手 , 餐风饮月 , 月下窗前 , 精心细品 , 或惑之 , 或寄之 , 或怀之 , 或思之 , 或忆之 , 沐一身月辉 , 纳一空月光 , 旨趣益远 , 抒胸中浊气、释天地愁绪 , 法自然天趣 , 得万物之灵 。
由此 , 月与诗人构成了千载佳话 , 万世景观 , 同时也造就了唐诗的盖世名声 , 在唐代 , 诗的显赫地位实在离不开月的激扬、推动和烘托 。
首先 , 月在一定程度上孕育和生成了唐诗 。
唐诗的题目有一大批沐浴在月光的滤洗和浸润中 , 如《入朝洛堤步月》、《江亭夜月送别》、《关山月》、《望月怀远》、《古朗月行》、《拜新月》、《把酒问月》、《月下独酌》、《月夜》、《月夜忆舍弟》、《江楼月》、《霜月》、《静夜思》、《江楼感旧》、《枫桥夜泊》、《春江花月夜》、《春色山夜月》、《十五夜望月》、《峨眉山月歌》、《正月十五日夜》、《夜下征虏亭》、《嫦娥》……难以尽数 , 可以说 , 是月给了唐诗以丰富意蕴 , 给诗人以美妙的灵感 , 创造了唐诗的艺术题材和艺术生命 , 给唐诗提供了博大阔远的艺术空间和宇宙意识 。
若无月意象的沾溉 , 就没有上述诗题 , 也使诗人们失去了艺术灵感和艺术创造的审美空间 , 会使诗坛上失去最美丽的仙葩 , 丧失一大批不朽的诗作 。
如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李白《静夜思》、《把酒问月》、张继《枫桥夜泊》、赵暇《江楼感旧》、杜甫《月夜》等中国文学史上的名篇名作也就无缘产生了 。
其次 , 从诗的内容上说 , 月成为唐诗中不可缺少的内容 。
月在唐诗意境的追求历程中 , 实现了“言外之意”的深层内涵 。
月在唐诗意境的构造上广泛而多样 。
唐诗中的月意象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月的边塞意象 。
丹纳说 , “自然界供给的比人工创造的更美”(《艺术哲学》) 。
月在文学作品中构成的富有美感的独特环境 , 是人工做创造的环境所无法比拟的 。
马克思指出 , “对象如何对他来说成为他的对象 , 这取决于对象的性质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本质力量的性质‘因为正是这种关系的规定性形成一种特殊的、现实的肯定方式 。
”“每一种本质力量的独特性”恰好“是这种本质力量的独特的本质 , 因而也是它的对象化的独特方式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边塞”、“明月”“关”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性质的制约 , 形成一种不可分割的有机体 , 因而边塞诗的创作往往离不开“明月”与“关”的塑造 。
《乐府诗集·横吹曲辞》里就有《关山月》、《乐府古题要解》说:“《关山月》 , 伤离别也 。
”无论征人思家、思妇怀远 ,  , 月作为一种寄托是诗人惯用的手法 。
早在唐代以前古诗人就有“关山三五月 , 客子忆秦川”(徐陵《关山月》)、“关山夜月明 , 秋色照孤城”(王褒《关山月》)和“关山万里不可越 , 谁能坐对芳菲月”(卢思道《从军行》)的思愁绵绵 , 唐诗也不甘落后 。
唐诗中有“陇头明月迥临关 , 陇上行人夜吹笛”(王维《陇头吟》)的啜泣诉说 , 有“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杜甫《后出塞五首·其二》)的惨凄寂寥 , 有“可怜闺里月 , 长在汉家营”(沈全期《杂诗三首·其三》)的绵藐深沉 , 有“回乐烽前沙似雪 , 受降城外月如霜”(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的幽怨悲亢 , 有“更吹羌笛关山月 , 无那金闺万里愁”(王昌龄《从军行七首》)的悲凉凄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