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电影《1942》，发现张默演的小人物栓柱，才是整个影片的灵魂

1942年，河南大地上的天灾人祸，让一千多万人流离失所， 300多万人被饿死。数以万计的家庭奔波在逃荒的路上。
电影《1942》改编自刘震云的小说《温故1942》。
河南延津某地村庄的夜晚，大财主老范提着灯在各屋转悠，交代长工要小心粮仓。
粮仓内，东家老范的儿子小范，正吃饱了撑的找穷人媳妇花枝寻开心。他说：“我借你粮食，你把你借我弄一下。”

文章插图
花枝硬是不从，两人推搡翻滚之际，听到有人大喊：“贼人来了，都到寨墙防贼！”
栓柱，你可把大爷害死了
东家老范站在寨墙上，向贼头刺猬喊话：“当年你和你娘在我家锤布，犯了羊羔疯，还是我送你去治的病。”
这点交情，让双方达成协议，刺猬带着他的兄弟们饱餐一顿就走，说实在是饿得没法了。
场院里，主家雇的人杀猪、宰牛、蒸馍馍、弄大烩菜，处处烟雾缭绕，香气扑鼻的。
老范媳妇已经把金银细软转移好。老范交代长工栓柱去县城搬救兵。
栓柱说：“咦，这么大的事儿，换个人吧！”这短短一句台词暴露了栓柱的性格和命运，担不住事。

文章插图
后来东家用三块大洋说服栓柱，让他快去快回。
这边，少东家招呼村民瞎鹿，让他把村里人都叫过来吃饭。说要是吃过饭贼人还不走，就开打。
饿了多天的肚皮，一下子遇到这么多吃食，大家都瞪圆了眼睛，上去又抓又抢的大嚼特嚼。
“来了，来了！”栓柱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大喊大叫。
“来了，是县城的救兵来了？”东家老范突然间的兴奋，马上接了一句。

文章插图
“不是，是日本人。”
“日本人来了！”
“不是，是日本人在前面拉练，我过不去。”
“啥？”贼头刺猬听到立马挑了眉毛，“老东西，吃你顿饭，你就要害我？”
“栓柱哎，你可把大爷害死了！”此话未了，刺猬举着碗过来，二话不说朝着老范头上猛砸。
东家老范倒在血泊里。少东家小范喊着人们抄家伙，他率先开枪打死了刺猬。场面瞬间大乱，没多久就失控了。
对立的两方人，临时转移目标，都抢老范家的粮食去了。
果然是饿疯了的一群人，为了半袋子口粮命都不要。你砍我一刀，我戳你一枪，舍命不舍粮地搏斗着。
少东家在混乱中被人从后面戳了一枪，他喊着：“瞎鹿，救救我，扎住心了。”

文章插图
一时间火光四起，范家过去的辉煌和荣耀，永远留在过去了。
两块饼干，一条人命
从河南到山西的路上，举目皆是衣衫褴褛的逃荒人群。
瞎鹿和花枝两口子拉着板车，车上坐着年迈的娘、年幼的孩子，还有锅碗瓢盆等全部家当，混杂在难民之中，没有目的地走着。

文章插图
老范的马车拉着金银细软、粮食和怀孕的儿媳，一行五人。三个女眷，一个东家，还有赶车的长工栓柱。

文章插图
东家的女儿星星耍起小姐脾气，她下了马车，说不愿意走在逃难的路上。她爹劝她：“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不是逃难，是躲灾，等十天半个月的仗打完我们就回去了。”
怀孕的少奶奶念叨自己的陪嫁丢了，心疼得要死，问长工栓柱到底有没有看到她的木匣子？（对丈夫的死提也没提）
栓柱赌气说不干了，成天怀疑别人。
老范赶紧跑过来说，栓柱，可不能走，你看星星还那么?。?没人护着可不行。三个人的眼神瞬间通电一百八十回，达成了某种协议。

文章插图
一路上顶风冒雪，忍饥挨饿，每天都有此起彼伏的哭声，冻死、饿死、病死的穷人不计其数。
这样的困境下，还有日军的飞机不停骚扰轰炸。白雪覆盖的大平原上鲜血染地，哀嚎声一片。
溃败的散兵游勇，向灾民下手，他们见什么抢什么。范家的马车、粮食、银元被悉数拿去，连他的女儿星星也差点被拖走。二杆子长工栓柱豁出命去救，一个当兵的拿枪对准他，空中一发炮弹下来把拿枪的炸成碎片。

文章插图
经此一劫，老范一家人也正式成了一无所有的逃难者。
饥饿的老范伙同鹿儿和栓柱去偷白瑞德的驴子和饼干。
驴子偷来了，鹿儿情急之下拍了驴屁股一下，驴跑了。鹿儿在找驴时发现驴已经被当兵的宰杀，他急忙抱了一块肉说，分我一块。

文章插图
一个当兵的过来，一枪托把鹿儿打死在烧开了水的大锅里。

栓柱拉着星星到无人的岩石后面，说亲我一口，给你吃饼干。星星毫不犹豫亲了他一下，夺过饼干就吃。栓柱马上开始动手动脚，星星说还不到时候，扇他一巴掌跑了。

文章插图
这时候花枝跑过来，说她不跟你睡，我跟你睡。
栓柱正丧气呢，没理花枝。花枝抢了剩下的两块饼干就走，边走边说：“两块饼干，一条人命，也算值。”
那是我闺女的念想
费尽千辛万苦，一行人到了洛阳城下。
城门不开，有大批官兵守着，凡硬闯者格杀勿论。
大家只得先安顿下来扎帐篷，住下慢慢想办法。
第二天，来了两个人，说招年轻的女人进城去工作，一人五升小米。
星星要报名，她爹说，我们老范家从来只买人，哪还能卖人？星星说，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了。（途中她把自己心爱的猫都杀吃了。）

文章插图
花枝也想把自己卖了，可她有两个孩子没人要。当晚花枝和栓柱成亲，俩人做了一夜夫妻，第二天花枝把两个孩子和四升小米交给他，自己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文章插图
一路上，老范的媳妇和儿媳妇相继死去，如今女儿又把自己卖了。一家四口如今就剩下老范和刚出生的小孙子。
老范拿着卖女儿的五升小米，栓柱也抱着卖媳妇的四升小米，等来了政府统一调配灾民去山西的火车。

文章插图
拉煤的敞篷火车，栓柱一觉醒来，俩孩子不见了。他火急火燎，上蹿下跳到处去找，后来意识到应该是被人群挤下了火车。他想也没想就跳了火车。
到地上栓柱才想起来，卖老婆的小米还在火车上。他追着火车跑了一阵，恨恨地骂道：“R他娘的火车。”
他带着花枝女儿的玩具核桃小风车，沿着铁路一直找。
头发已经长了很长的栓柱在路上捡了一顶当兵的帽子带在头上，被日本兵误认成军人，带到当官的面前。
日方军官看中了栓柱手里的核桃玩具，要据为己有，栓柱不干，上手去抢。军官拿了一个馒头说换，栓柱还是不肯，说这是我女儿唯一的念想。恼羞成怒的日军官烧毁玩具，用军刀插着馒头从栓柱嘴巴直捅到脑后。

文章插图
场景虽然惨烈，但栓柱那一刻的大无畏精神很帅。他只做了花枝一天的男人，但信守若言，真心实意当了孩子们的爹。
重温电影《1942》，除了闹哄哄地抢粮食、躲炸弹、卖儿卖女卖老婆之外，还发现了栓柱这个演员，居然如此出彩。他看似貌不惊人，有点傻呆和倔强，却在平凡的点滴中做出来不凡之举。一切水到渠成，没有刻意为之，似乎他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结局。他经历了爱情的幻灭、飞机的轰炸、饥饿寒冷以及无数次的生离死别之后，彻底绝望，选择了一种决然的态度离世。
【重温电影《1942》，发现张默演的小人物栓柱，才是整个影片的灵魂】

文章插图
影片的最后，一个小姑娘久久守在死去的母亲身边。老范走过来问她：“人都死了，你干嘛还待着？”她说：“我的亲人全死了，这世上再没有我认识的人。”
“叫我一声爷，咱俩就算认识了。”
最后这句台词中透露出来的孤独无助甚至比饥饿更击打人心。
谁不是灾难中的孤人呢？什么都没有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带着无所畏惧的态度，往逃难者的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