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读后感锦集( 二 )


《新生》读后感(二):【转】石绘:阅读《新生》
作者简介丨石绘 ,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博士生 , 主要从事西方文学理论和比较文学研究 。
原文载 丨 《文艺报》2021年3月3日第7版
但丁首部作品《新生》问世后不到300年 , 弗洛伦萨出现的新版本相比原文便出现若干改动 , 例如 , 具有神学意味的“gloriosa”(荣耀)和“salute”(康宁)分别被置换成了“graziosa”(优雅)和“quiete”(安宁);更有甚者 , 第24节中的关键句子——“因为乔万娜这个名字来自乔万尼 , 这位真光的先导曾说:‘我是旷野中呼告的声音 , 为主预备道路’”——竟被完全删除 。这些致命的改动显示出后代人对但丁意图的曲解 , 无怪乎辛格尔顿(Charles S. Singleton)曾引用法国艺术史家埃米尔·马勒(Emile Male)对中古艺术的奥秘渐遭后世遗忘这一现象的感慨来惋惜《新生》的相似命运:“这些深刻的作品的含义变得越来越隐晦 。秉持迥异世界观的新世代的人们再也无法理解它们 , 从十六世纪下半叶开始 , 中古艺术便成了一个难解之谜 。”这提醒作为现代人的我们 , 如何悬搁固有的“偏见” , 努力进入文本的历史和思想语境中去理解遥远的古代作品 , 将是成为一位具有良好阅读品性的读者的必修之课 。
就《新生》而言 , 现代读者通常将其视为一部爱情文学作品 , 表达了诗人对挚爱女郎的强烈单恋 。诚然 , 爱欲的确是整部作品的主题和动力 , 但它显然迥异于基于现代个体之上的自由爱情 , 这一差别突出地表现在贝阿特丽彩的形象塑造上 。纵观《新生》 , 尽管贝阿特丽彩无处不在 , 但在但丁笔下 , 她不仅在绝大部分时候出现在想象、幻想、梦境、异象等非现实场景中 , 而且关于她的现实描述几乎都付之阙如:读者几乎无法得知她的出身、样貌、言行、性格等人物形象特征 。从现代文学叙事学的角度看 , 《新生》中贝阿特丽彩的形象或许是符号化的 , 但问题并未消除 , 仍待追问的是:但丁为何要将她塑造成一个符号 , 这个符号具有什么意味?
据学者考证 , 但丁在弗洛伦萨的居所位于方济各会的圣十字教堂(Santa Croce)和多明我会的新圣母玛利亚教堂(Santa Maria Novella)之间 , 诗人在早年除了师从拉蒂尼(Brunetto Latini)学习修辞学以外 , 很可能受过这两个修会的神学教育 。在《神曲》中 , 方济各会的波纳文图拉(St. Bonaventure)赞美了圣·多明我(St. Dominic) , 而多明我会的圣·托马斯(St. Thomas)同样赞美圣·方济各(St. Francis) , 这充分表明但丁对二者的熟悉和仰慕 。但丁受托马斯的影响自不待言 , 在此我们需要关注的是波纳文图拉 , 这位方济各会的集大成者的思想或可为读者理解《新生》提供一个有效的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