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读后感锦集( 四 )


“假如真有种凝视 , 让她感到值得 , 
她的力量便会抵达;稀薄的问候
便能披满这中选之人 , 赐予拯救 。
使他谦卑 , 直到抛掉所有过错 。
她的如此美德 , 当然是上帝的恩惠:
无论谁与她讲话 , 皆沁入无虞至美 。”
贝阿特丽彩之死成为《新生》中爱欲发展的最后一个契机 , 在前文所引的组歌中 , 贝阿特丽彩既被尘世所欲望 , 又被天堂所渴求 , 表明她充当着世俗与神圣、时间与永恒之间的纽带 。但当女郎死后 , 但丁乃至整个弗洛伦萨丧失了这个神圣印迹的纽带 。因此 , 在巨大的悲恸后 , 诗人在贝阿特丽彩的灵魂的指引下 , 超越前两个阶段属人的有限性 , 向上攀升至永恒的天国:
“超越了地球这广袤的旋转体 , 
叹息穿透大气 , 从我心灵始发 。
这新生的智慧 , 是爱神谋划 , 
哭着完成 , 引导它朝高处升起 。
当它终于抵达了那应许之地 , 
就看见一个女郎 , 收获着光华 , 
也施予了光彩;这辉煌的焕发 , unmarkTextString吸引朝圣者的魂灵凝神注视 。”
在实现最后的上升之后 , 诗人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异象 , 但他仍感笔力不逮 , 无法表达其中的奥秘 , 于是结束自己的这本“回忆之书” , 承诺将会写出一本未来之书 , 亦即那本使他成名的神籁自韵、目尽寰宇的《神曲》 。这最后场景的重要意义不仅在于对《神曲》的预示 , 或许它还表明 , 但丁在《新生》中已经将诗人(既非哲学家也非神学家)认领为自己的使命 , 因为在他看来 , 没有表达在诗歌语言中的爱欲仍然是晦暗不清的 , “焚膏继晷 , 淬砺致臻”的但丁仍在探索新的技艺 , 搭建一座诗歌的圣殿安置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神圣异象 。
《新生》读后感(三):【转】李海鹏:从“口授”到“朝圣”
作者简介丨李海鹏 , 1990年生于辽宁沈阳 , 青年诗人 ,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文学博士 , 现为南京大学新文学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 。曾获DJS青年诗人奖、未名诗歌奖、光华诗歌奖、樱花诗歌奖等 , 著有诗集两部 , 主要从事新诗研究与批评 , 兼事诗歌及诗学翻译 。
原文载 丨 《文艺报》2021年3月3日第7版
《新生》(Vita Nuova)是但丁早年抒情诗的一本结集 , 完成于他30岁以前 , 也是他的第一部诗集 。在后世的但丁研究中间 , 这部早年诗集同但丁的《论俗语》(De vulgari eloquentia)《飨宴》(Il Convivio)《论世界帝国》(De Monarchia)等作品一起被称为但丁的“次要著作”(opere minori) 。当然 , “主要著作”无疑是指伟大的《神曲》(La Divina Commedia) 。尽管是“次要作品” , 尽管“缺乏《神曲》的伟大力量”[1] , 但《新生》的地位还是十分特别的 , 诚如T. S. 艾略特所说:“但丁所有的次要作品都很重要 , 因为他们是但丁的作品;但是《新生》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 因为它比任何其他作品都更有助于我们全面理解《神曲》 。”[2]艾略特甚至认为人们对《新生》的阅读应该排在读罢《神曲》以后 , 因为在他看来 , “我们首次读它时 , 最好是为了帮助我们理解《神曲》 , 而不是为了它本身 。”[3]《神曲》构成了阅读《新生》的目的 , 在这个意义上讲 , 我们有理由将《新生》视为《神曲》的先声 。事实上 , 二者的这种关系在很多意义上都能够成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