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的演讲稿怎么写?( 二 )


这个女人身上有几重荒谬 , 第一重是战后二十年她一直认为自己“非罪” 。法庭审判是电影的重头戏 , 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 , 她是如此理直气壮于她只是在做一份“工作” , 她要尽忠职守 , 不能让犯人逃掉 。这个情景如此地让人感到熟悉 , 它让人很自然的联想到另一个汉娜——汉娜阿伦特所描述的场景《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和那个著名的概念“庸人之恶”(banality of evil) 。在这个意义上 , Hanna Schmitz 是艾希曼的同类项 , 他们是纳粹治下的普通人 , 可能对政治不感兴趣 , 也没有反犹倾向 , 他们只是为一份工作而充当了纳粹机器的一环 , 他们基本上是环境的产物 , 对政治和现实既没有判断力也极度不感兴趣 , 充分地“无辜” 。从政治的角度上说 , 她是个“无意识”的人 , 所谓的moral illiteracy , 即使有同情心也被制度和法规压抑了 , 是一些麻木而毫无知觉的人 。
而与其他的几个女看守显著不同地是 , 战后这么多年过去了 , 因为彻底的文盲和缺乏与社会沟通的渠道(没有任何的亲朋好友) , 她的意识还停留在德国战败以前 , 完全没有“与时俱进” , 所以在她惊世骇俗地真实 , 说的都是实话 , 却如此地不合时宜 。这都是因为她文盲!她对政治的免疫力才会如此之强 , 从纳粹时期到二战以后 。
这是她在公共生活中身处的社会角色 。她在私人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则更“奇特”了 。
她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保持肉体关系 , 却在少年为她朗读小说中的色情段落时认为那些情节“disgusting”(恶心的) , 少年“should be ashamed.”(应该感到羞耻);她不愿意少年干扰到她的职业角色 , 虽然少年向她倾述了爱情 , 她还是毅然决然地不辞而别;另一方面她又奇异地热爱着书中的故事 , 喜欢听别人为她朗读;除了与少年那段短暂的affair(韵事) , 她几乎和其他人没有任何社会关系 , 原子般孤立地生活着 。
她的"意识"与她的真实生活是如此的矛盾 。她早已习惯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生活——从“文盲”这个事实到与少年发生关系 , 她统统把它们变成秘密 , 不仅守口如瓶 , 甚至从内心里否认它们的存在 , 从而维持一种她所认为的尊严 。与这种表面的尊严相对应 , 她亦维系着一种奇异的耻感(为情色描写感到羞耻 , 为自己是文盲感到羞耻) 。对自己真实生活的否定和回避决定了她过着一种孤立无援的生活 , 没有长期的伴侣、没有什么朋友和社交 , 于是乎她走向了真实生活的背面 , 她逃逸到故事里 , 逃逸到别人的生活里——这也恰恰是听他人阅读对她如此重要的原因 。在别人的故事里她感情充沛 , 甚至充满同情(还记得她躺在少年怀里哭泣那个有些滑稽的镜头吧);在现实生活中她则冷酷无情 , 一点都不“酸的馒头(sentimental)”(对少年和集中营里的“犯人”都如此) 。这种反差反射的正是她对自己的生活的冷漠 , 在狱中与当年的少年见面时 , 她说自己在审判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的过去 , 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