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为什么最终没有给肃顺写感谢信

肃顺精明干练,魄力宏大,敢于重用汉人,瞧不起满蒙亲贵中的昏愦者 。为人骄横跋扈,独断专行 。原来与恭王关系较好,后来仗着皇上的宠幸,连恭王也不放在眼里了 。今日的肃顺,不就是历史上的权臣吗?恭王以及在他身后的满蒙亲贵,在朝廷中势力很大,与他们相比,肃顺势孤力单 。皇上虽说年轻,但据说有痨病,万一有不幸,肃顺岂是恭王的对手!他这样明目张胆地拉拢自己,安抚胡林翼,是不是心怀叵测?想到这里,曾国藩心中冒出一丝恐惧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这样的大事,还是以谨慎为好 。曾国藩停止磨墨,将纸收到抽屉里 。他决定不给肃顺写感谢信,今后即使真的上谕来了,也只能按规矩办事,给皇上上谢恩折,不能与肃顺有私下的联系~
归根结底就是曾国藩觉得肃顺有做权臣的趋势,应该及时和其划分界限~
清曾国藩勉君子应立志全文及翻译曾文正公家书之“勉君子应立志”
十月二十一接九弟在长沙所发信,内途中日记六页,外药子一包 。二十二接九月初二日家信,欣悉以慰 。
自九弟出京后,馀无日不忧虑,诚恐道路变故多端,难以臆揣 。及读来书,果不出吾所料 。千辛万苦,始得到家 。幸哉幸哉!郑伴之不足恃,馀早已知之矣 。郁滋堂如此之好,馀实不胜感激 。在长沙时,曾未道及彭山屺,何也?又为祖母买皮袄,极好极好,可以补吾之过矣 。
观四弟来信甚详,其发奋自励之志,溢於行间 。然必欲找舘外出,此何意也?不过谓家塾离家太近,容易耽搁,不如出外较清静耳 。然出外从师,则无甚耽搁;若出外教书,其耽搁更甚於家塾矣 。且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塾可读书,即旷野之地,热闹之场所亦可读书,负薪牧豕,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立,则家塾不宜读书,即清静之乡、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 。何必择地?何必择时?但自问立志之真不真耳?
六弟自怨数奇,馀亦深以为然 。然屈于小试辄发牢骚,吾窃笑其志之小,而所忧之不大也 。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而後不忝于父母之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 。故其为忧也,以不知舜不如周公为忧也,以德不修学不讲为忧也 。是故顽民梗化则忧之,蛮夷猾夏则忧之,小人在位贤才否闭则忧之,匹夫匹妇不被己泽则忧之,所谓悲天命悯人穷,此君子之所忧也 。若夫一身之屈伸,一家之饥饱,世俗之荣辱得失、贵贱毁誉,君子固不暇忧及此也 。六弟屈于小试,自称数奇,馀窃笑其所忧之不大也 。
盖人不读书则以,亦即自名曰读书人,则必从事于《大学》 。《大学》之纲领有三:明德、新民、止至善,皆我分内事也 。若读书不能体贴到身上去,谓此三项与我身毫不相涉,则读书何用?虽使能文能诗,博雅自诩,亦只算得识字之牧猪奴耳!岂得谓之明理有用之人也乎?朝廷以制艺取士,亦谓其能代圣贤立言,必能明圣贤之理,行圣贤之行,可以居官莅民、整躬率物也 。若以明德、新民为分外事,则虽能文能诗,而于修己治人之道实茫然不讲,朝廷用此等人作官,与用牧猪奴做官何以异哉?然则既自名为读书人,则《大学》之纲领,皆己身切要之事明矣 。其条目有八,自我观之,其致功之处,则仅二者而已:曰格物,曰诚意 。
格物,致知之事也;诚意,力行之事也 。物者何?即所谓本末之物也 。身、心、意、知、家、国、天下皆物也 。天地万物皆物也,日用常行之事皆物也 。格者,即物而穷其理也 。如事亲定省,物也;究其所以当定省之理,即格物也 。事兄随行,物也;究其所以当随行之理,即格物也 。吾心,物也;究其存心之理,又博究其省察涵养已存心之理,即格物也 。吾身,物也;究其敬身之理,又博究其立齐坐屍以敬身之理,即格物也 。每日所看之书,句句皆物也;切己体察,穷究其理即格物也 。此致知之事也 。所谓诚意者,即其所知而力行之,是不欺也 。知一句便行一句,此力行之事也 。此二者并进,下学在此,上达亦在此 。
吾友吴竹如格物工夫颇深,一事一物,皆求其理 。倭艮峰先生则诚意工夫极严,每日有日课册,一日之中一念之差、一事之失、一言一默皆笔之于书 。书皆楷字,三月则订一本 。自乙未年起,今三十本矣 。盖其慎独之严,虽妄念偶动,必即时克治,而著之于书 。故所读之书,句句皆切身之要药 。玆将艮峰先生日课抄三页付归,与诸弟看 。馀自十月初一日起亦照艮峰样,每日一念一事,皆写之于册,以便触目克治,亦写楷书 。冯树堂与馀同日记起,亦有日课册 。树堂极为虚心,爱我如兄,敬我如师,将来必有所成 。馀向来有无恒之弊,自此次写日课本子起,可保终身有恒矣 。盖名师益友,重重夹持,能进不能退也 。本欲抄馀日课册付诸弟阅,因今日镜海先生来,要将本子带回去,故不及抄 。十一月有白折差,准抄几页付回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