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的帝国》读后感1000字( 八 )


在开篇打破下笔困难症之后,黄梵在书中给出四种可以写出“像样的诗句”的模式,A的B、A是B、用B重新解释A、让A做A做不到的事 。举例来说,洛尔卡(又译为洛尔迦)《窗之夜曲》中的一节:
我的头
从窗口探出,
我看到风的刀
多么想把它砍掉 。
“风的刀”既是“A的B”这一模式的出色运用 。我们由此可以推想其他几种模式 。然而这些模式最有可能引起这样的疑问:这些模式不会限制诗歌写作的自由、束缚写作者的个性化表达吗?黄梵认为:“我常用‘基本舞步’来比喻四种模式,等你跳舞自如的时候,就会忘了基本舞步,那时已化在自如花样中的基本舞步,并不会影响你的跳舞个性,无数舞者学的基本舞步一样,跳舞风格却迥异 。所以,四种模式是拐杖,一旦把初学者搀扶到会走路,就可以扔掉拐杖 。就像写书法开始要练基本笔法,成为书法家以后,你不会感到基本笔法会影响书法个性,或碍手碍脚 。”
这些模式或许可以帮助一个人写出一首诗,但显而易见的是,一个人最终能写到什么程度,比如是否能写出一首真正的好诗,甚至杰作,被他人普遍认可,还要看勤奋与天赋 。不过,大部分人写作的主要目的想必也不是为了写出所谓杰作,更不是为了成为大师,而是完成一次充满未知的自我探索和自我表达 。如果诗真的可以取悦人的话,那它首先取悦的应该是你自己 。黄梵在新书分享会上也说,常人都把诗歌看成是一个天才的事业……我也承认有天才,但这不是说,普通人就不需要写诗的生活,很多人并不一定要成为诗人,他需要写诗来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 。
采写 | 张进
《意象的帝国:诗的写作课》,作者:黄梵,版本:纯粹|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年8月 。
01
用白话建立“诗意”有无方法
新京报:关于《意象的帝国:诗的写作课》这样一本书,大概不得不问的一个问题是:诗是可教的吗?进一步说,你认为诗的哪些部分是可教的?与此相对,应有不可教的部分,如果有的话,不可教的部分是什么?
黄梵:这是个永恒的话题,光靠辩论,我想一百年也辩不出结果,就像北美和英国认为写作可教,欧洲大陆却不以为然 。我主张用实践和系统性的思考来回答,蜻蜓点水的思考,会误入歧途 。普通人对新诗有太多误解,以为新诗是彻底自由的,看不到诗意是一个巨大的约束,看不到新诗有内在的形式,看不到生活与诗意的关联在哪里?很多诗人神话,对理解诗歌也许大有裨益,可是对写诗恰恰成为障碍 。诗人神话会让写作者大而无当,对从生活到诗歌的许多通道视而不见 。写诗永远要去处理具体问题,比如,诗意如何用白话建立?有无方法?如果你不放弃语言的道德,你就不会找到方法,你会以为那个从整体浮现出来的文学道德,会时时刻刻指导着每个词的写作,这是需要祛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