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缀集》读后感1000字( 二 )


(2)这说明林纾事实上并没有也不可能运用“古文”风格翻译小说 。他的翻译文体风格是一种较通俗、随意、富于弹性的文言 。这种文体保留了一些“古文”成分,但比“古文”自由得多,因此一些藻饰之语、轻巧之词也就可以使用 。
(3)但是,林纾一方面想以一种更通俗随意的文言翻译小说,另一方面又没有完全摆脱古文的束缚 。他往往在这两方之间徘徊不定,导致他的小说中既呈现出突破古文习惯的一面,又呈现出古文风格的一面 。如《迦茵小传》中“先生密而华德至”把称呼词“密斯脱”翻译为“先生”,却又死扣原文语序,而无视了汉语习惯;又如写到对话时,古文常常删去人名,只留下“曰”、“对曰”,更古典的甚至连表说话的词也拿掉 。林纾在《巴黎茶花女遗事》中就反复删去这些词,以表现出古文的典雅 。
《七缀集》读后感(二):《七缀集》:《诗可以怨》
·《诗可以怨》的基本思路
首先,钱钟书关注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这一论断中的“诗可以怨”,认为这值得深入讨论 。自古以来就有司马迁“发愤著书”,而且司马迁也在《报任安书》中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做《春秋》 。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 。”总之,“苦痛比快乐更能产生诗歌,好诗主要是不愉快、烦恼或“穷愁”的表现和发泄 。”
其次,刘勰和钟嵘也谈及“病”对文学创作的影响 。刘勰用“蚌病成珠”来形容苦难能够激发人的才华,“病”是苦痛或烦恼的泛指,不限于司马迁所说“左丘失明”那种肉体上的害病,也兼及“坎凛”之类精神上的受罪 。“蚌病成珠”这个比喻,古今中外不少作家都用过类似的 。钟嵘在《诗品序》中谈到“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 。钟嵘总体上与刘勰一样,还是强调了“病”对创作的激励作用 。但他所理解的“病”与司马迁理解的又有所区别:在司马迁看来,“病”——“发愤著书”是为了避免“名磨灭”、“文采不表于后世”:侧重后世的声名;而钟嵘认为“病”能使作者“穷贱易安,幽居靡闷”,能够让以“病”、“怨”来排遣作者的苦闷 。
再次,文章后半部分认为韩愈的“不平则鸣”与司马迁的“发愤著书”是有区别的 。“发愤著书”强调“病”,抒发的往往是郁结;而“不平则鸣”强调的既有“病”,也有“乐” 。总之是心绪为物所激荡,此物可以既是引人欢乐之物,也可以是引人悲戚之物,前者引人不平,则鸣得意;后者引人不平,则鸣失意 。以黄庭坚的诗总结道,就是“随人忧乐以诗鸣” 。
而韩愈之所以将“憔悴之士”的诗作为检验的标准,是因为“欢愉之词难工”,而“愁苦之音易好” 。之所以出现“贬欢愉而逐愁苦”,是因为欢愉的特点是轻、散的,它就像圆球,一滚即过,因此欢愉之词很难深入,常常悬于空中;而愁苦的特点是滞重、凝聚的,它是人心中解不开的结,如同一个多角形物体,一滚就停 。因此愁苦之音难以消除,更加深入人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诗必穷而后工”,“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 。当然,“愁苦之音易好”,但要得到这“易好”的音,代价是整个人生的愁苦 。于是出现许多人“为赋新词强说愁”,“闭门自造愁如许”,无病而呻吟,企图以假病造出“真珠” 。